方見溪搖搖頭,心道鎮國公那樣毒辣之人,有賢妃那般心狠能夠毒殺自己腹中之子的女兒,竟還能養出這麼純善的兒子。
不過一點拿捏人心的小手段,都能讓他落荒而逃。
這樣的人,不怪鎮國公不忍他涉足朝堂之事。
……
這兩日景元已經能夠下地了,在床上躺的她感覺自己骨頭都軟了,是以今晚便讓十七扶著她在這蓮園裡頭到處逛了逛。
上回她走的匆忙,沒有好好欣賞欣賞之類的景致。
並沒有走太遠,隻在霽月樓周邊瞧了瞧。
又聽十七說春星樓景色也並不是如霽月樓一般無二的,裡頭還有一汪溫泉,她想起那日的事,猶豫一番還是進去瞧了瞧。
景元果然看見了溫泉,正冒著水煙,走到近處暖暖的。隻她今日已經淨過身,便在那裡泡了泡腳就出來了。
泡過之後她的小腿舒服許多,便不要十七扶著,隻讓她跟在一邊,自己慢悠悠地走著回了霽月樓。
她隻看著腳下,便未曾注意到眼前。
穆朝恩心中鬱悶,頭腦中更是憂思,一會兒想想方見溪的一番話,一會兒又恨自己太幼稚。
他快步走著,看著遠處的牆,隻想早些逃離此處。
兀的,他感覺到胸前撞過來一個人,隨即就是一陣馥鬱的花香。他回過神,便見一女子躺在地上。
景元腿傷本就沒好全,方才又走了許多路,這一下被此人撞的那叫一個生疼,仿佛之前沒有感受到的痛感此刻都疊著來了一般。
她深吸一口氣,生生忍住眼裡要落下來的淚水。被撞哭,也太尷尬了……
十七蹲在她身側,將她上半身扶起來,就要撩起裙擺看她的傷處。
景元察覺便趕緊按下了他的手,她瞧見這個撞他的是一個男子,衣著奢華,恐不是常人。
京城和杭州府的官眷貴族就那些人,撩起褲腿被外男瞧見就不好了。
她搭著十七的手,讓她扶著自己起身。
景元顫顫巍巍站直了身子,才注意到此人麵如冠玉,還在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
她有些尷尬,片刻後便出聲道:“公子?”
穆朝恩這才回神,看她秀發披散,且從未聽說過方見溪娶妻,想必是還未嫁人來這蓮園暫住的,慌忙道:“姑娘見諒,是我的錯。”
他見他似有舊傷,想了想還是開口:“在下馬車上有些傷藥,姑娘可需要?”
景元看他真心便也不想追究,隻道:“無礙。”便錯身走了過去。
穆朝恩回頭看她一步一步走入霽月樓,才同舟山道:“走吧。”
饒是他在風月場,世俗紅塵中打滾翻騰多年,也從未見過這般絕色的女子。
她並不妖豔或是嫵媚,眉眼間卻儘是這江南的溫婉,是他在京城沒見過的清麗和溫柔。
……這便是,江南水鄉的風韻麼?
景元回去的時候,方見溪正準備從亭子裡回房,見她這樣便慌忙走到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