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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頗有些生氣,不知道是氣他對自己輕浮,還是氣自己方才的半推半就。
可她仍舊不能容忍他這麼對自己。
景元看他恢複那份往日氣定神閒的樣子,知曉他心裡是無愧的。
他怎麼會愧疚?
方見溪本是無所謂的,此刻看她似是要落淚,卻是準備要開口安慰她一二。
她看出了他的用意,但此刻她什麼都不想聽。
啪——
方見溪感覺到臉上一陣火辣辣的,泛著酥麻,忽的耳朵裡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他這是被打了!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他,他心裡升騰起一股火氣,不待他思考,就變了表情轉頭看去。
景元看著方見溪突然銳利的眼神。若在平日她定會不適,可現下她沒有彆的感受,想不了那麼多。唯餘恥辱與憤怒。
她再不看他一眼,起身下了馬車,將他一個人留在了馬車裡。
……
穆朝恩自方才便跟了出來,正站在碧海樓牌匾之下,看著溫景元被方見溪塞進馬車裡良久不出來。
待出來的時候腳下步履匆匆,眉眼都帶著十足的怒氣,卻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媚色。
若換了旁人,定是瞧不出的……
穆朝恩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從前在風月場裡打滾的那些日子,若非如此,他怎會察覺溫景元那一絲讓人瞧不出的不同。
他心裡有些堵。
他站在原處,看著溫景元上了後那輛馬車後馬蹄嘚嘚地動起來,一同往蓮園的方向走。
穆朝恩一直看著,直到那馬車走遠,直到看不見。
一旁舟山一直看著他,見他一直不說話,便試探地出聲:“世子?”
回了神,他轉頭見舟山關切地看著他。
他回頭看了一眼馬車離去的方向,什麼都沒有了,隻剩下商販的叫賣聲回蕩。
“回去吧。”
……
景元回到霽月樓,便火急火燎地吩咐萱風和凡月去收拾東西,又讓十七去通知福風。她要馬上離開蓮園,回到溫家。
萱風自她下了馬車就問她是怎麼了,景元隻緊著眉頭不語。
這要她怎麼說!
不多時幾個丫頭就收拾好行囊回來,站在庭院裡等她吩咐,福風沒什麼東西,隻換了身乾淨的衣服站到她身邊。
方見溪站在樓上看著,溫景元抬頭恰好和他的視線撞上,不過一瞬她便轉過身子背對著他。
這是一點都不想看見他,連個正臉都不想給自己,方見溪看著她頭上的那朵開得馥麗嬌媚的芍藥花,正隨著她的身子微微地顫動著。
除夕夜裡,她簪的也是這樣動人的芍藥花,於是他便尋了種子親自培育,好不用心才開了這一朵,由他親自折下,讓十七簪到她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