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選定尤芙冬為潭王妃,到如今又選了梁顯的女兒做唐王妃,謝定求不由深思起來。
“陛下,當真無畏外戚專權麼?”從現下的局勢來看,皇帝應該就從這兩個王爺裡頭選。
“或許隻是為了讓他們鬥的更厲害呢。”謝雲儀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他想到了方見溪那句“陛下也並不是多麼重視骨血親情的人”。
謝定求一愣,他是武官,心思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雖說帝王心術,平衡各方勢力是為如常,但他總覺得陛下不會為了這些,就要冒外戚專權的風險。
且陛下雖說子嗣豐盈,可這麼多年以來,唯有朱識和朱謐得以一爭,剩下的不論外家勢力還有個人才情,都十分一般。
“父親,咱們在宮裡安排幾個暗樁吧。”謝雲儀端著個青花菊瓣紋小盞,覺得手裡的茶都冷了。
雖說江陰候府為保皇派,謝定求身為武將心眼兒又直,不像鎮國公那般心有城府,但他覺得還是要有自己的勢力在宮中的。
祖父在時,宮裡尚且有自己人,可如今他們作為京中少有實權的百年世家,這種消息居然不能提前得知。
“咱們家自然是忠心耿耿,可我總覺得暗流洶湧,要發生什麼大事……”丫鬟將熱茶給他奉上,謝雲儀低頭啜了一口。
謝雲仕一直在觀察父親的神色,此刻看謝定求神色忽然放鬆,便知他也是這麼想的。
便開口道:“大哥說得有理,不說彆的,單說咱們家和江家,若論起來也算是親戚,雖說咱們行端坐正,可就怕旁人不這麼想啊!”
謝定求點點頭,歎口氣才道:“你們二人去安排,有事便同為父講。”京中局勢緊張,若有什麼事,總要提前得知,有個準備。
……
景元用過飯才從鏡湖水謝出來,她想到芳風剛從家裡回來,便想著多問兩句。
景元將院子裡折來的石榴花插進青釉六角花瓠裡,拿起剪子修剪,有一支斜了出去,顯得突兀又多餘。
“我娘給我說了門親事。”芳風聲音低低的。
景元一陣狐疑,她回頭看著芳風,似是詢問。
不怪她如此,芳風娘自來是個隻要錢的,才不會管她嫁不嫁,這些年也從沒催過她成婚的事,萱風的母親倒是提過幾次,皆被萱風自己擋了。
景元看到芳風直直朝她跪下,眼眶竟突然變得紅紅的,此時屋子裡隻有她們二人,芳風便也沒有顧及,將事情皆都給景元說了出來。
“……我們村長病重,知道奴婢跟著您,又聽說奴婢八字好,能旺他,便要討奴婢去做小妾,已經給我娘付了二十兩銀子的彩禮了。”
“可他都五十多歲了,兒子都四十了,能做奴婢的爹了,芳風不像嫁他,求您救救我啊……”
她跪在地上,緊緊拽著景元的裙裾,哭的整個身子都在發抖。
景元手中還舉著剪子,她低頭看著芳風,麵上神色十分複雜又相當愕然。
她轉身將剪刀放回高幾上,彎腰扶起芳風的身子,又拿繡帕擦擦她眼角的淚,扶著她坐到羅漢床上,讓她慢慢同自己說,她這遭回去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我剛到家沒兩天,那王貴就上門了,說是給我提親,我娘本想著這回我回去帶的錢財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