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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寶珍看著窗外一片蒼茫的水域,這是回京城的路。
昨晚景元失蹤,幾人回到鏡湖水謝時天光已經大亮,謝寶珍當即決定回京城,向江陰候府求助。
纓風則一個人,騎著一匹馬踏上去京城的路。
她或許知道景元在哪裡,但在溫宅她不能說,謝寶珍又幫不上忙。在她的認知裡,江陰候府的人最好也不要知道。
……
在路上走了十幾人,方見溪終於回到了京城。
這裡和他年初走的時候已經很不一樣了,當時京城還是一片寒冬的淩厲之意,長街上遍地可見的叫花子,他們縮著身子挨在一起取暖。
現在已經是夏日,縱然是北方,但夏天也是燥熱的。這和南直隸的熱不一樣,那是濕熱感,而京城的太陽卻好像是要將人烤乾一樣。
他沒有告訴朱讓自己已經回來了,車窗外林忠問他去哪裡,方見溪睜開雙眼。
“去秋香樓,見穆朝恩。”穆朝恩七日前已經先他一步回了京城。
他讓穆朝恩告訴鎮國公,自己已經同意了為唐王做事。
方見溪這是第一次來青樓,老鴇見他穿衣打扮不俗,便要帶著姑娘們貼上來。方見溪本就是要掩人耳目,便從善如流地帶了兩個女子上樓。
他點了一桌酒菜,讓那兩個女子站在一邊。
不出兩刻鐘穆朝恩就到了秋香樓門口,他往裡麵看了看,照樣是輕衣粉簾,活色生香。
看來這人也不比自己好到哪兒去。
穆朝恩想到溫景元,歎了口氣,抬步往裡麵走。
舟山立在一旁聽見他歎氣,他這位世子爺少有煩惱的時候。
“您怎麼了?”
穆朝恩搖搖頭,又歎了口氣答道:“你不懂。”好像很遺憾一樣。
舟山跟在後麵撓撓頭,他覺得自從世子爺見完方見溪,他是越來越瞧不懂他了。
這些日子世子爺都沒提過貴喜館和秋香樓,那些相好的也好像是被他拋到了天邊。
連國公爺都覺得不正常了,親自來望春院問世子這是怎麼了。
當時穆朝恩立在書房的床邊,麵前是一片修竹,答道:“孩兒如今長大了,不能像從前那般,也該知道自己該乾什麼了。”
這句話直把國公爺感動的老淚縱橫,出了望春院還在感歎:“我兒長大了。”
老鴇見穆朝恩這個熟人來,當即便上前,手裡拿著絲帕就往他臉上招呼。
“世子啊,怎的這麼久不來,我們秋紅姑娘可是日日都念叨您啊,您不在她還差點讓人欺負了。”語氣還頗有些哀戚。
秋紅就是秋香樓的花魁,他從前的相好,他曾為她一擲千金。
穆朝恩往後退了退,才堪堪躲過老鴇往他臉上捎的絲帕。他不動聲色退了兩步,道:“改日,改日。”
瞧見廊上站著的林忠,便趕緊一個錯身跑上去,打開房門將老鴇呼喚他的聲音和身後的一串姑娘叫喚他的聲音隔絕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