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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看著眼前的穆朝恩,他滿頭汗水,麵上透漏出不自然的紅,靠近一些還能覺出熱氣……
他方才到宮門口時,已是巳時了,太陽高升,已經是很熱了。
她隻有這一個弟弟,是以賢妃見了便很是心疼,當即便拿了帕子給他擦汗,又趕忙吩咐宮女去給他拿綠豆冰沙。
“你也是的,這大熱的天,做什麼非要過來,還不許我讓人去接你。”
穆朝恩聽著,姐姐雖然嘴上責怪自己,可還是在仔仔細細地為他擦額頭和臉上的汗,擦到一半,又去換濕帕子,這樣會讓他更舒適些。
賢妃幾乎從未做過這樣的事,入宮後更是少,她因為家世,當初一進宮就封了嬪位,以示皇恩。
穆朝恩看著她的背影。
賢妃轉過身來為他擦下頜上的汗,“下次來可再不許這樣了,宮裡誰不知道你的身份,就是坐著進我鐘粹宮的門,誰又敢多說什麼?”
聽著這樣的話,他突然有些厭倦。
賢妃看著自己被拂開的手,她能感覺到,穆朝恩今日不正常。
她昨日懲戒溫氏女,他不高興了。
在宮裡修煉這麼多年,他怎麼會感覺不到。
是以賢妃放下手裡的帕子,坐到羅漢床上,定定望著他,道:“你是為了她,來興師問罪來了?”她看著穆朝恩抬起眼眸,正要說什麼。
賢妃冷笑一聲,繼續道:“我看你是被那溫景元給勾引的糊塗了,竟要為她跑進宮裡找我來。”
“你想說什麼?”
穆朝恩閉了閉眼,他不想傷害姐姐對他的心,可景元……
何其無辜。
分明是自己糾纏在先,而她,休提主動勾引傳信,甚至是回應,她都是一絲絲都沒有的。
“姐姐,是我招惹她的。”穆朝恩看到賢妃不可思議的眉眼,吸了口氣,才又繼續道:“她對我時時回避,連我這個人都不想見,是我不知廉恥,截了她的去路,對她說那些她不愛聽的話,也是我不顧她的意願,一意孤行,給江陰侯寫了那封信。”
穆朝恩想到溫景元對她的避之不及,又想起從前種種,他苦笑一聲。
“我為人輕浮,舉止孟浪,荒淫無度,”他說得艱難,抬頭盯著賢妃的雙眼:“我一直都是這麼個人,姐姐,這些你都知曉啊。”
賢妃沒料到他會如此剖白,驚訝之後便是心疼,她總覺得自己這個弟弟此次從杭州府回來,似是不一樣了,可又說不清楚到底是哪裡不同了。
“她是個品行高潔的女子,跟我這樣的一輩子都沾不上邊,是我配不上她。姐姐,你放過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