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彩禮(2 / 2)

賢妃本就心疼他,此刻聽這樣的話更是怒從心起,溫景元還敢瞧不上她的弟弟?!

賢妃起身一掌拍在桌案上,怒道:“區區賤民,她怎麼敢!”

穆朝恩被賢妃口中吐出的“賤民”二字驚的頭腦一瞬間空白。

賤民。

穆朝恩聽著感覺自己心口都是疼的,這是一種在震顫中的疼痛。他此時此刻很清晰,這不僅僅是為了溫景元一個人。穆朝恩撫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那裡他的心臟正在跳動,卻比平時激蕩三分。

“姐姐,朝恩今日來鐘粹宮,路上暑氣正盛,我身為男子,隻是出了薄薄一層汗水您就十分心疼,為我擦洗料理。可昨日暑熱更盛於今日,景元,她在鐘粹宮庭院跪了近兩個時辰。我今日已將真實情況告訴您,您不覺得有愧麼?可要補償她一二?”

賢妃神情早已平靜下來,聽完他的話轉頭看向穆朝恩,她並沒有太過於明顯的情緒,隻是十分不解地看著他。

“本宮為什麼要補償她?”

穆朝恩有一瞬間被她堵的說不出話,但隨即他反應過來,也不顧尊卑有彆,有些激動地質問她:“你平白無故讓她跪了那麼久,烈日暴曬下,她險些昏死過去,你覺得你不需要對她有一絲一毫的表示麼?哪怕是一句話!”

賢妃漠然看著他說完最後一個字,道:“你變了。”她從袖口中掏出一張紙,交給穆朝恩,“聽聞父親近日偶有頭痛,這是我讓高院正開的藥方,你回去讓人煎給他服下,三日應當就能好了。”

穆朝恩看著那張薄薄的藥方,觸到的那一刻他忽然笑了。他忽然覺得穆家的每一個人,或者說不止穆家,他們都比他要荒唐。

穆朝恩心中哀戚,麵上卻笑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賢妃看著扶著腰站在那裡一直笑,正要開口讓他注意儀態,便聽他開口:“你錯了,我沒有變,姐姐,我說了,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啊!”

說罷他拿著那一紙藥方,也不願再待下去,轉身離開了鐘粹宮。

他知道,她不會再“懲戒”景元了。

穆朝恩飛快地走出皇宮,仿佛逃離一般,舟山以為他是出了什麼事,便趕緊上前來詢問,卻見穆朝恩緊抿嘴唇,一個字都不想多說的樣子,直接進了馬車裡。

穆朝恩坐在馬車裡平複心緒。

他早知他的家人如此,他們冷漠、驕傲、對大多數人無情,這是他們生來就帶著的傲慢,源於血統、家族。

他們生來高貴。

可到底,他們都是一群沒有見過世麵的人,從未睜開他們傲慢的雙眼,看過這真實的世間。五花馬,千金裘,是向上的世麵,可這世間萬物各有其相,包羅萬象,金玉滿堂是一種相,白骨嶙峋、眾生悲苦、蝗蟲過境……這亦是世麵。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穆朝恩隻是覺得,這些人就算是看到路上凍死、餓死的白骨,也不會有多餘的神色,提起這句詩恐怕還會覺得荒謬。因為那是賤民,與他們這些人不一樣的種類,而賤民,又怎麼能和他們這些“貴族”擺在一起呢?

他掀開車簾,寶鮮樓門口有兩個乞丐,一老一幼,老的躺在那裡氣息奄奄,身下連塊草席都沒有,小的才兩三歲,話都說不囫圇,瘦骨嶙峋。

多可笑,堂堂京城,竟還有乞丐……

穆朝恩一直看著,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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