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表兄妹,叫她拿帕子,理所應當。
李寶珠遭他指點,猛然反應過來,從袖間掏出自己的繡帕,就往趙明宣臉上擦去。
符瑾懷張大了嘴:“我呢!”
李寶珠“哎呀”一聲,全然嫌棄他打攪她的好事,冷不丁地朝著李煦柔道:“二姐姐不是在你身邊嗎?叫她給你擦一下。”趙明宣額間都濕透了,她哪還有多的手幫他。
符瑾懷下意識回頭將李煦柔一望,她默了一默,開始掏袖口。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少女的手已經撫上他的額頭,手帕素白,隻在邊角繡了個“柔”字。
她彎腰,他坐著,平視在他光潔的額頭上,望見他濕漉漉的發簾內側神來一筆的美人尖。
李煦柔未曾與外男靠得這麼近過,手不由自主地顫了顫。
少年察覺她停滯的動作,不由抬起眼簾看向她,她被迫離近了看,迎麵而來的眉目如畫,唇角自帶一些疏懶,彷佛隨意一勾,便能盛出弧度極好的笑紋。
李煦柔定了定心神,緩舒一口氣,繼續執帕往他鬢發處挪動擦拭。
符瑾懷此刻的內心:要命。
事已至此,破罐破摔。任李寶珠怎麼造孽,符瑾懷都不掙紮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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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煦柔猶豫許久,還是將亭內剩下的臨摹字帖帶回了宮。
她辛辛苦苦抄的,就這麼丟了,豈不可惜。
走進宮門,和玉曇迎麵相撞。
她來不及收攏手上的紙卷,玉曇已經意味深長地笑了開來,“殿下又偷偷去臨摹練字了?這回有撞見字的主人嗎?”
李煦柔出乎意料地低低嗯了一聲。
玉曇大驚,續笑道:“他知道你在效仿他的字了?可和你說了什麼?”
李煦柔抬頭默默回想了一下,最先闖入腦海的,卻是那藏在發簾內側漂亮的美人尖。
“他說,他會親自寫一副給我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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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久的和談終於塵埃落幕,質子的人選已定,不出所料,李煦柔將在兩個月後背井離鄉。
符瑾懷尚處於觀望狀態,安分守己去資善堂陪讀,一眾皇子大舒一口氣,紛紛展露笑顏,獨李子欽仍舊臥病在床。
聽聞他知曉胞姐作質後,鬱結攻心,再次病倒了。
今日下午,授講書法,練習期間,見到同僚互相玩鬨,趁著老夫子不注意,在他背後貼了張倔驢頭,符瑾懷忍不住輕輕笑了兩聲。
這兩聲,又落到老夫子耳中。
莊太傅一本書扔了過去,“彆以為當初點了你書法第一,就代表老夫縱容你這頑劣的脾性。還笑,有什麼好笑的?”
“出去,給我出去!”
符瑾懷:“……”
我還沒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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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瑾懷遊魂一般遊蕩在翰林院內,一會去書院看看,一會去畫院瞅瞅,院裡的內侍好似都很習慣他溜達的樣子,見他們彎腰收起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