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曇此刻怎還會去想它能不能吃,好不好吃呢。她一口氣吃完了它。
“好吃嗎?”
“好鹹。”
女孩們坐在桌前對視著,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笑完,玉曇準備收拾碗筷,李煦柔卻不依,哪有壽星收拾的道理,搶在她麵前把碗筷端了去。
玉曇看著她生疏的收拾著,“奴婢聽隨侍太醫說,殿下晚上睡不好,找他開了些安神的藥?”
李煦柔頓了頓,端起一掃而空的碗筷,“嗯。”太醫當時還囑咐她,半小勺泡水裡就好,切忌多加,否則容易昏睡一天不醒。
玉曇起身握住她的雙肩:“殿下是不是擔心,去了北漠會吃苦?你彆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便是豁出這條命,也絕不會讓你受委屈!
李煦柔笑了笑,空出一隻手要她安分坐下,“我隻是有些認床,沒事的。”
玉曇見她神態自若,頷首坐了下來,隻見女孩轉過了頭,行至門前,沒有回身道:“我把碗筷端回去,你等我回來。”
玉曇笑著應聲,從來沒想過,她說的這句“等我回來”,一開口,便是七年。
這是她記憶中,她年少時最後的一道背影。
--
李煦柔回屋時,玉曇已經倒在了桌前。
她奮力將她扶起,將她藏進衣櫃中,心想,待她明日蘇醒,自會呼救。
李煦柔來到案桌前,執燈提筆,留下一封親手信。
書信中,她命鄭統領將玉曇帶回長安,送回她父母家中,照顧她病危的母親。
那日她出於關心,偷看了玉曇的家信,才知她母親垂危,卻不願叫她知曉,隻盼她照顧好公主,報儘沈家當年的救命之恩。
可她父親見妻子思念女兒,心中不忍,托儘人脈關係,將信送到了玉曇手上,告知實情。
“煦柔盼阿姊常相伴,令堂亦如是。”
--
清晨,邊境的哨兵縱馬至驛站門口停下,跪稟驛官,北漠使者已到。
李煦柔走下閣樓時,驛官見她孤身一人,上前作揖:“殿下。符公子和玉曇女官,還沒收拾好嗎?”
李煦柔疑惑道:“他們不是早下來了嗎?”
驛官麵露驚詫,李煦柔徑直越過他,朝大門走去:“應該已經在馬車那等了,我們先出去吧。”
華洲的公主畢竟是去草原做人質的,不是去遊玩的,北漠使者來接,還會等他們兩個隨侍不成?
李煦柔正思忖著,驛官命人推開了驛站的大門。
第一縷晨光掃下。
台階下,馬車前,長身玉立站了一個人。
“殿下,昨晚睡得可好?”
--
少年半倚在馬車邊上,盯著女孩煞白的麵容,雙手交疊於胸。
他今天沒再隨性的綁一把馬尾,將頭發全部上梳,束著玉冠,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和標致的美人尖,顯得人沉穩了不少。
“玉曇姐姐昨晚沒睡好,不太舒服,我讓她先在車上等你了。”
李煦柔心口直顫,連忙抬裙奔上馬車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