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
符瑾懷歎息道:“所以沒辦法。”
不然你當我一大老爺們樂意給你補衣服啊。
默然片刻,李煦柔道:“衣裙和針線盒應該在同一個箱子裡,左上方第一個。”
須臾,屏風外傳來箱子叩開的動靜,女孩的心跟著喀噠了一下。
畢竟是她的私物。
好在玉曇有分類收拾的習慣,衣裙和貼身的肚兜還有鞋襪都會分隔來放,他開的這個箱子,隻有需要修改的襦裙。
況且他也是一片好心,又是那樣坦然處之,若她再忸忸怩怩,反而失了風度。
--
待李煦柔將頭發絞好,輕聲慢步地從屏風內出來時,符瑾懷已經坐在圓凳上,依著桌沿與搖曳的燭火,成就著他此生第一副“慈母”的模樣。
李煦柔忍不住嗤了聲。
她素來擅長控製表情,極少這樣失態,出聲後,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可眼角的笑意已經溢出,難以迅速散下,欲蓋彌彰,顯出了平日少有的嬌憨。
符瑾懷聞聲抬頭,眉頭青筋突突地跳。
女孩斂聲屏氣,款款走來,白衣若雪,膚白勝雪,長發如瀑布潑灑,垂在睡裙前後,黑白分明。
她坐到他旁側,雙手撐著下巴,毛茸茸的睫毛翹立,巴掌大的芙蕖小臉在一頭烏發的籠罩下,更招人疼。
符瑾懷第一次見她披頭散發,不由心裡歎了一回,單看她的外貌,著實容易被騙啊。
李煦柔拿起他放置在一旁改好的襦裙看,前後四個珍珠紐扣同衣衫融為一體,似鉚上去的,看不出任何縫補的端倪,“六哥哥怎麼什麼都會?”
符瑾懷並不想耽擱,動作很利索,“殿下這話抬舉微臣了,這珍珠就不是我‘什麼都會’來的。”
李煦柔看著他手上的活計,她安安靜靜的樣子,無疑是極其乖巧的。
鴉羽般的頭發儘數落到了腰跡後,讓人忍不住想摸一摸,看看會不會同期望一般的柔軟。
當然,符瑾懷是不敢的,隻是餘光望著她這一頭濃密的長發,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殿下會盤發髻嗎?”
很顯然,李煦柔愣住的表情出賣了她。
到底是金枝玉葉,隻是符瑾懷不禁去想,她昨晚為了保證發髻和衣裙不亂,是怎樣熬到了天明的,站著睡嗎?
今日李煦柔出了一身的汗,實在不得不拆下頭發洗了。
她硬著頭皮道:“應該不難吧,玉曇的動作我都仔細記著了。”
你要真這麼自信,你昨晚怎麼不敢拆?
符瑾懷歎了口氣,“既如此,殿下為什麼一定要趕玉曇走呢?”
她哪裡是趕她走呢,最初,李煦柔隻想帶玉曇一個,符瑾懷都是父皇硬塞過來的。
她想要玉曇陪著,可玉曇的家人,比她更需要她。
李煦柔垂著頭,“我家裡結下的恩怨,何必讓彆人家的女兒來償還?”
彆的不說,她待自己人是真的好啊。
好想成為自己人。
符瑾懷豔羨不已,靈光一閃,“忽施王妃不是派了兩位婢女來服侍殿下嗎,怎麼不見人,不然叫她們去學一學如何?”
符瑾懷後悔不已:“這縫補的事,也該交由她們做的。”
她異常堅定地否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