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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倫冷笑道:“可以啊,不過先等我們把這輪喝完,再換你的酒。”說完,她又看向了李煦柔,“公主怎得不喝了,這輪是準備放棄了嗎?”
鬥酒,本是草原人熱情好客而來的一種娛樂。部落人比鄰而居,家裡釀了新酒,樂於叫左鄰右舍都來嘗嘗。
久而久之,大家開始拎著酒壺坐到一塊,喝彼此新釀的酒,一輪接一輪,喝到最後不倒的人,便可得眾人贈酒相祝。
到了貴族階層,贈酒已是小事,所以還會添不少貴重的彩頭來造勢。珂倫闊綽,擲出了不少金銀玉器作彩,其中便包括李煦柔的玉簪。
這是她專門給她做的局。
李煦柔舉起酒杯灌下,符瑾懷見她臉色不佳,額間已有汗珠,抬衣坐到她身旁,才發現她整個人都在發顫。
從他進來至今,她一句話都沒說,他隻好在桌下伸手拽她衣口。
不想這一碰,才發現她袖口上都是斑駁的血痕。
符瑾懷立馬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在桌下擼起她的衣袖。
隻見她左手上握著一柄素日常帶的銀釵,白白嫩嫩的手臂上,好幾道新劃的傷口,觸目驚心。
豆大的血珠不斷滑下,少年心裡沒有一點漣漪,是不可能的。上一世他便留意到她手臂上有好多陳年的傷疤,今時今日,才知道是怎麼來的。
他不敢碰她的手,隻能湊近她耳邊,“殿下,我們走吧!”
李煦柔搖了搖頭。
不過一根簪子,值得你這樣?
符瑾懷難以理解,珂倫見華洲質子居然過了這麼多輪還沒倒下,雙眸閃過一絲狠厲,又叫奴人上前斟酒。
隻見她與那奴人對視了一眼,微頷下首,奴人上前,朝李煦柔的碗裡倒酒,符瑾懷望著他的動作,眉心一蹙。
最後一瞬,碗中間有一圈漣漪泛開。明明是貼壁倒酒,如何能中間泛出波紋呢。
這碗酒裡下東西了。
符瑾懷一把奪過,“我家殿下不勝酒量,我幫她喝。”
他說是喝,卻不小心把它灑了個乾淨。
珂倫眼見他把酒灑了,目光閃過一絲未遂的不滿,大怒道:“你是存心來搗亂的吧,我們已經進行到第五輪了,你才來替她喝,還把酒灑了!”
四周附和之聲紛紛響起,符瑾懷將酒碗放在木案上重重一磕,拿過自己放在一旁的酒壺,開蓋,“方才是不小心,我現在把之前沒喝的都補上,公主以為如何?”
珂倫望著他拎起自己帶來的酒,豎起眉梢,不認可道:“中原人的酒,喝上五碗,也不抵我們草原人釀的一杯吧?”
話音一圃,符瑾懷打開酒蓋,濃烈的酒香在席中彌漫開來。
符瑾懷晃了晃酒壺,倒出了一碗,芳香醇厚,“公主大可請在座最懂酒的人來品一品,我這酒的烈性,能不能抵過你們方才喝的。”
珂倫猶豫了會,抬手示意身邊的親衛上前。
隻見那親衛聞了聞酒,情不自禁地頷首認同,回首望了望珂倫,從袖中拿出了一枚銀針,沾進碗中試了一試。
符瑾懷心裡冷笑了一聲。
銀針無礙,那親衛放下心來,端碗喝了一口,不由大大稱讚開來。
這絕對是難得的好酒,較之烈性,有過之而無不及。
草原人嗜酒,眾人聽他這般讚不絕口,紛紛亮起了雙眼,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