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季能看見那些張牙舞爪、扭曲爬行的絲線被沾了血的刀刃儘數斬斷,紀越發凝重的臉色也讓他閉口不言。
“哢擦——”玻璃碎裂的聲音似乎從區域另一麵傳來,紀飛身後退,撈過寧季就往肩上一扛。
“喂!你到底要乾嘛,那是實驗——室——”隨著紀往腰間按鈕點了兩點,腳下就憑空出現了一個飛行器,他的喊叫就這樣被成功淹沒在風裡。
寧季打小就在實驗室長大,拋卻時空穿梭,從沒主動出過遠門,因此他也沒有坐過飛機,更彆提被人扛著在飛行器上極速飛行。
紀的肩峰好巧不好頂在他的胃部,再加上飛行器時不時遇到氣流顛簸,他感覺自己昨晚上在實驗室吃的那幾塊糕點似乎長了腿,馬上要從胃裡逃出來。
“放我下來。”寧季虛弱喊到。
這次紀沒像之前那般裝聾作啞——可能也體會到了寧季實在硌得難受。他在腰間摸索片刻,掏出來一個手銬,往兩人手腕上利落下扣,隨後把肩上的人放在了身前。
寧季頓覺渾身舒坦不少,但唯一不爽就是腰間多出一條不容拒絕的手臂,死死圈住了他。
“能不能鬆手,”寧季不自在,動了動腰,“我掉不下去。”
高空比陸地要冷得多,尤其極速行駛之下,輕風刮在臉上都有種被鋒利紙頁劃破皮膚的感覺。
紀充耳不聞,還是牢牢抱著他的腰,但還是開口說道:“空中他們應該追不上來,那邊實驗室的技術達不到在飛行時鎖定時空定位。隻可惜這玩意兒要沒燃料了。”
“這是哪個時空。”寧季發問。
“這是未來的時間線,”紀表情凝重,“他們好像掌握不少時空技術,開始肆意改變他們想改變的事。剛剛那不是實驗室的研究技術,他們沒有這麼高級。那是這個時間線的人想要改變這場戰爭的走向吧。”
一路飛行,他們見到了不少斷壁殘垣和無法描述的悲痛。
一位渾身沾滿灰塵與汙泥的女人從斷裂轟倒的樓層縫隙中爬出,踉踉蹌蹌朝著殘破不堪的屍首爬去,哭嚎已經逝去的生命。
乾瘦的身軀擁抱著同樣乾瘦的身軀,一具尚且溫熱,一具早已冰涼。
寧季沒穿鋼甲,所以飛行器不能飛得過快過高。於是屢屢上演的這番場景,他看得太清楚。實際上,就算眼看不清,淒厲的哭聲也能讓慘狀具顯在眼前,他說不上看見這些有什麼感受。
“換個時間吧。”寧季嗓子乾啞得厲害,他彆過頭,朝著前方怔怔發神。
然而事實總是事與願違,正當紀開啟傳送門之時,那轟倒半截的大樓猛然一震,碎石鋼筋開始稀裡嘩啦往下傾倒,一塊巨大的石板毫無預兆從女人頭頂砸落——此時傳送門已開,紀強硬的扭過寧季的頭,飛行器直直紮入深藍色的大洞。
*
“嘀嗒——嘀嗒——”這是水滴順著頂部的石鐘乳滑下,濺落在地麵水窪的聲音。
溶洞內漆黑一片,幾乎沒有任何光亮。洞壁坑坑窪窪,大自然的造物神奇但並不寵幸每一個種類,這個溶洞就醜得令人嘖嘖稱奇。
忽然洞壁藍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