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經宇到的時候看見剛剛還一把鼻子一把淚的努努,正屁顛屁顛地拉著於宛的手,嘴裡姐姐姐姐的叫著,讓她再接著講什麼故事。
按下摩托車的喇叭,震耳的聲音回蕩,兩個女人望過來。
於宛攏著努努的肩膀,“走吧,回家吧。”
眼神落到陸經宇身上,再順著向下,落向拽酷的摩托車。
一次隻能做兩個人的交通工具,他們現在有三個人。
於宛不假思索道:“你先送努努回去,然後再麻煩你回來接我。”
“我先送你回去。”
幾乎是她話落的一秒他就開口,然後看向努努,沒什麼好氣:“你,在這等會。”
努努邁著小步伐挪到於宛身後,“姐姐,你看,我說的沒錯吧,我哥好凶。”
“是嗎?”於宛看陸經宇一眼,語調輕微上揚:“那是對你,他明明對我語氣很溫柔。”
努努震驚:“姐你吃錯藥了吧?他那也叫溫柔!”
“你小孩子懂什麼?你哥多貼心啊,怕我被警察找麻煩還替我打人。”
被標榜貼心的陸經宇沒一點領情,“你想多了,他昨天踩了我的鞋,我還回去而已。”
於宛了然:“那小宇你虧了,我沒看到你踩他的鞋,倒是一個勁的打他的臉。”
“對對對,而且下手還賊重。”努努附和。
陸經宇裝模做樣地咳了聲,將頭盔遞給於宛:“上不上?不上走了。”
嘖,轉移話題,是不是玩不起。
在禮儀教養裡泡過一陣,於宛從不會過多為難人,上到摩托車,兩手抓著男生柔軟的衣料一角。
淡雅的清香猝不及防襲來,抓著陸經宇的那隻手,像帶著密密麻麻的電流,肆意地竄入骨頭裡,半邊肩頭避無可避的僵硬大半。
他滾了滾喉結,鎮定地擰開車把手。
摩托車行駛在路上,沒多久,陸經宇感到腰部有東西在戳。
忍了忍,那東西還在戳他,他歎了口氣,道:“能彆亂動嗎?”
“什麼?”於宛疑惑,往下一看,手裡的糖葫蘆竹簽頂在他的腰部,解釋道:“不是我在動,是我不小心用糖葫蘆戳著你了,抱歉。”
陸經宇:“.......沒事。”
於宛把糖葫蘆移了個位置,才想起來這糖葫蘆是誰給的,柔柔的嗓音帶上笑:“還沒謝謝小宇給我的糖葫蘆。”
“從賣糖葫蘆大爺那隨手拿的,反正扔了也可惜。”
“哦。”於宛輕飄飄道:“但這糖葫蘆看著挺酸的,要不還是扔了吧。”
沉默一會,陸經宇挺認真的說:“那大爺說挺甜的。”
“而且浪費食物不好。”
於宛沒忍住笑了出來。
抬頭看去,天空不知什麼時候多了許多星星,密密麻麻的亮著光,張開雙臂迎著風,感到無限暢快。
細細想來,好像好久都沒那麼愜意過,可惜好景不長,明天她就要離開南城。
晚上的機票,白日裡陳奶奶說要帶她去南城好好轉一轉,到午時突然變卦,說自己臨時有事,去不了,委托她孫子代她陪於宛。
於宛還沒來得及去找陸經宇,在陽台幫陳奶奶收衣服的時候看見了他。
他蹲在樓下一排綠油油的草叢邊,手裡舉著攝像機,像是在拍花草。
從這個角度隻能看見他毛茸茸的黑發和認真的下顎線,還是從那一身黑的裝束裡辨認出是他的。
於宛覺得挺有意思,尋常人攝影都會拍些日出日落,山河景象,而他偏偏拍小區裡最平凡的野草。
陳奶奶也看到了,臉上不乏驕傲:“小宇雖然話不多,但會的東西可多了。”
陳奶奶一誇就誇個不聽,“他還跟他同學組了個樂隊,叫啥來著我忘了,反正在他學校挺出名。”
“欸,我想起來了,你跟小宇以前見過呀!就你高三那會.....”
陳奶奶的話於宛早就無心去聽,匆匆鉤下最後一件衣服,揮手跟奶奶說下去找小宇了。
到的時候陸經宇身邊蹲了個小男孩,在好奇地問他:“哥哥,你是在拍草嗎?”
他嗯了聲。
小男孩嫌棄的說:“草有什麼好拍的呀。”
陸經宇站起來,低著脖頸,兩手摁著攝像機像是在看成片,午後的太陽將他的額發照得偏栗色,答得很囂張:“就是想拍。”
小男孩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