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梁玖越來上課的時候, 第一件事就是看錢若霖有沒有什麼事, 就連陸遙都在門口擔心地轉圈圈。
錢若霖專門出去跟陸遙說自己沒事以後才回來, 陸遙急得差點連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中午梁玖越回來說你跟低年級那個女生吵起來還被扔了東西, 嚇得我午覺都沒睡著。”陸遙低頭看著她的手, “還好林灝在, 不然我覺得以你這個暴脾氣可能會跟人打一架。”
錢若霖撓了撓頭。
她發起火來的時候真的是好幾個人都拉不住,以前梁玖越還說錢若霖看著很小隻,還真是小身材大力量。
“我沒事,已經去醫務室用過藥了。”錢若霖低著頭說,“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快臨近上課,陸遙看她確實沒什麼大事,也就放心回教室了,臨走之前還塞了一瓶酸奶給她, 說是給顧相的。
錢若霖笑, “哼,沒良心的小姑娘, 隻給顧相買酸奶。”
“我上次欠他的啦!上次顧相幫忙,我答應給他買酸奶的…”
“知道啦!”
錢若霖回教室, 把酸奶放在顧相的桌上,坐回去把上午沒做完的卷子抽了出來。
現在已經完全進入大家自主複習的階段, 老師來不來其實都差不多。也沒有人強求一定要複習哪一個科目。
錢若霖每天根據自己的計劃表來, 做完一件事就馬上在本子上勾過去, 確保自己的效率是最高的。
有條有理的複習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到了晚飯的時間, 錢若霖肚子餓得咕咕叫才想起自己中午忙著跟人吵架也沒吃上什麼東西。
她剛起身,準備跟梁玖越一起去吃飯,突然就被林灝叫住了。
“一起吧。”
“啊?”
大家平時吃飯的時候“飯友”都是固定的,平時一起玩或者關係好並不代表會成為飯友。
就像陸遙通常也是跟班上其他女生一起去吃飯,而錢若霖跟梁玖越一個班比較方便,常年都是一起的。
所以突然之間要一起去吃飯,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其實挺奇怪的。
林灝順手把飯卡塞進衣服口袋裡,說:“一起去。”
“萬一又有人欺負你。”
梁玖越:……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裡。
顧相順便把陸遙也叫了過來,後來在食堂碰到了祁紀陽和許讓,他們倆不知道為什麼就順勢一起加入了。
他們幾個人一起去吃飯,果然在去食堂的時候掀起了一些風雨,很多人議論紛紛,原本還覺得是巧合,直到他們看到林灝拿筷子的時候幫錢若霖拿了一雙。
這件事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一開始大家還隻是低著頭安靜吃飯,沒有太理會旁邊的那些閒言碎語和目光,畢竟他們已經習慣了被彆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著。
這個學校裡,隻要有林灝、顧相、許讓和祁紀陽出現的地方,就會有彆人的眼神一直飄過來,好巧不巧,這四個人還是一個寢室的。
大家戲稱他們四個為南城一中F4。
其實他們四個熟悉和分到一個寢室並不是什麼巧合,四個人的家境都很好,在入學之前其實家裡就有生意上的交集,後來一起入學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哪一位的家裡給學校打了招呼。
就這樣把他們四個安排在了同一個寢室。
這些故事錢若霖也聽了很多次,但是也從來沒有深入了解過,上一次看到他們四個同框,大概還是在林灝家裡的時候在視頻裡看到的。
雖然很多人投來好奇的眼光,錢若霖看到旁邊有些女生蠢蠢欲動,但是一直沒有人敢走過來。
一頓飯吃下來,錢若霖覺得自己收到了這輩子最多的注視的目光,她吃完飯和梁玖越一起起身去倒餐盤。
他們四個還坐在位置上,錢若霖看著陸遙,坐在她旁邊說:“遙遙,我們等會兒先走吧?”
陸遙點了點頭:“嗯,好。”
顧相:“怎麼了?”
許讓垂著眸,說:“你們是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看把人家小姑娘嚇的。”
很明顯,錢若霖急著走是因為不想繼續跟他們呆在一起。
林灝抬頭看她,問道:“嗯?不太舒服嗎?”
錢若霖;“…………”
她回頭看了一眼周圍,眼神一瞄歎氣:“跟你們一起壓力太大了,你們四個能不能,停止散發個人魅力??”
周圍的人都快把她們看穿了!!!
就像是全校好不容易出現的帥哥都被她們三個女生霸占了一樣。
祁紀陽從林灝盤子裡挑走一塊排骨,“你習慣就好了。”
“我不想習慣…”
他們四個倒是習慣了,但是她們三個是無辜群眾啊!尤其是錢若霖,其實不太喜歡這份關注。
林灝也起了身,一副置之事外的樣子,說:“你們三個不要再散發魅力了。”
顧相:?
許讓:?
祁紀陽:?
真他媽會甩鍋啊。
林灝回來以後也沒走,坐下來等著,陸遙吃完以後錢若霖她們打算走,林灝也站起來要跟著走。
他還沒邁出去兩步,被許讓一把拉回來,“林灝,人家女孩子先走,你跟著乾什麼呢?”
林灝說:“我本來就是跟她一起來的。”
許讓:……
祁紀陽:“讓他走,沒救了。”
顧相點了點頭,“確實本來就是跟著錢若霖一起來的,我們隻是附贈的。”
許讓看到錢若霖她們幾個走遠了一點,這才問:“跟得那麼緊乾什麼?打算在這個節骨眼上追人?”
“林灝說是為了保護她。”顧相說。
“保護她?”許讓笑笑,“你不跟著人姑娘,她還能被拐賣了?”
林灝本來打算跟上去,但是現在既然沒出什麼事,錢若霖也走遠了,他又坐了下來。
“許讓,你認識低年級的陳思語和馬蕊?”林灝突然問道。
“什麼?”許讓皺了下眉,“名字有點耳熟,想不起來是誰。”
祁紀陽這時候說:“我有聽說中午的事情,是這兩個人嗎?”
“嗯。”
“你問許讓也問不出什麼的,他這個處處留情的種,能記得誰?”祁紀陽說。
許讓坐在他對麵踹了他一腳。
許讓是他們四個人中最浪蕩的公子哥,認識的人也是最多的,隻是許讓對誰都不太上心的樣子,當然,除了白離。
祁紀陽雖然說得有些許誇張,但許讓確實很難記得那些人。
“沒事,我就是想問下你那個馬蕊什麼背景。”林灝斂著眸。
現在臨近高考,任何一件事情都可能會影響狀態,林灝沒打算放過那個動手的女生,隻是這南城一中的人很雜。
什麼背景的人都有。
馬蕊既然敢在學校這樣張狂地動手,可能不是什麼泛泛之輩,之前沉寂了那麼久這次突然鬨事。
林灝在學生呆了這麼多年,太了解這些學生了,沒點背景的人根本就不敢在食堂這樣的公共地點撕破臉,他中午說這件事會嚴肅處理的時候,馬蕊的表情是不屑的。
仿佛是在對他說,“沒關係,那你處理我啊,我倒要看看能怎麼處理我。”
他沒有什麼時間去調查馬蕊的背景,卻也不敢直接按照流程做事,這是在學校裡,如果給了馬蕊處分,她要是真的有能耐,出了學校以後就不在學校的管轄範圍看。
許讓中午的時候不在寢室,自然也沒聽說這件事,現在祁紀陽給他解釋了一下他才知道情況。
“知道了,高一十五班的馬蕊是嗎?”許讓淡淡地說,“我會讓彆人問一下的。”
以許讓的人脈,想要搞到這些情況並不是很難。
“你對錢若霖,倒也是真的很上心。”許讓說著,語氣有些悵然,“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她?”
林灝是他們四個裡麵看起來最清心寡欲的一個,現在卻是對某個女生最上心的一個。
為什麼這麼喜歡她?
這個問題突然問出來的時候,林灝才意識到,對錢若霖的這份喜歡已經很久了。
他原本以為那份怦然心動會隨著時間衝淡,當時連他自己都感到詫異的喜歡,更加讓他自己都沒想到的是……
這份喜歡不僅沒有被時間衝淡,反而愈演愈烈。
像酒釀一樣,越陳越香。
——
錢若霖終於擺脫束縛,從食堂出來的時候覺得自己呼吸到了很多新鮮的空氣,終於展開了手腳。
廣播站還是在播放著當天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