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祝澄起得有些晚。
急匆匆洗漱完,頭發都沒來得及梳,拽上書包就跑出門,看到電梯正好停在他們這一層。
眼看就要合上,祝澄慶幸自己還算及時。
連忙加快腳步,擠進電梯裡。
她鬆口氣,剛抬頭,正好看到幫她擋著門邊的許驍澈。
愣怔地眨了眨眼,祝澄僵硬揮手,朝他打招呼,“嗨。”
她現在……有點不知道怎麼麵對許驍澈。
昨天明明隻是簡單表達了一下,她並不想躲他的意思。
他好像從她話裡衍生出更進一步的。
昨晚回去之後,一直在找她閒聊。
或者更準確地,是尬聊。
都是些可有可無的話。
“早啊。”
許驍澈自動忽略女生眼底的錯愕和探究,晃著一口白牙,笑得坦蕩。
祝澄點點頭,收回視線,後知後覺才感覺到不自在。
他們是頂層,電梯來得慢,她剛剛不想錯過這趟,鞋帶都沒來得係都往裡趕。
頭發也沒梳,亂糟糟披散著。
一進門就看到穿戴整齊的他。
心裡彆提怎麼彆扭了。
她微微垂著腦袋,都沒好意思看他。
隨後蹲下,笨手笨腳地開始係鞋帶。
“我幫你拿。”
許驍澈站在她旁邊,伸出手,指了指她肩上的書包。
現在的高中生都是早六晚十,回家學習的時間很少,祝澄書包裡其實沒裝什麼東西。
就是上下學通勤帶的紙巾、水杯,外加可以利用碎片時間學習的3500詞和必背古詩文。
背著其實沒什麼重量。
但許驍澈這麼說,祝澄卻不想回絕。
水杯裝滿了水呢,3500詞特彆厚一本,加起來……也有些重的!
她說服自己,把書包給許驍澈。
祝澄儘可能讓動作表現得自然,臉頰早就染上紅暈。
幫忙拿書包,多親密的行為。
她裝得若無其事,悶頭係鞋帶。
兩隻腳都綁得完美,又起身,準備梳頭發。
是真的很尷尬。
平常一個人在電梯裡,她手忙腳亂完成這一切,都不會被彆人看到。
現在隻覺得丟臉。
她清晰地感覺到許驍澈的視線隨她從下到上。
都怪他目光太不知收斂。
“……你彆盯著我看。”
祝澄受不了。
“嗯。”被抓包還要強裝冷靜,許驍澈點頭。
移開眼,視線落到麵前的金屬門壁,依然能把兩人身形瞧得一清二楚。
祝澄違心地撒了一個謊,想在他心裡留下一個好印象,解釋道:“我平常不會這樣的,就偶爾怕遲到。”
他一向起得比她早,祝澄剛起床
就能聽到隔壁開門關門的聲響。
放在平常,
她根本不可能遇到他。
她費力地梳理頭發,
眼睛一瞬不眨地盯著麵前的電梯門,等待他的回答。
許驍澈卻再次伸出那隻空著的手,“我拿。”
他說的是梳子。
這樣她才能空出手綁頭發。
祝澄變得臉熱,他也太貼心了點,那麼私人化、性彆化的物件也能注意到。
儘可能維持鎮定,遞給他,“謝謝。”
動作總算流暢了一些,她麻溜地紮完一個高馬尾。
一轉頭,看到他一手女款書包,一手梳子的樣子還真有些滑稽。
許驍澈自嘲:“怎麼樣,是不是想拍下來,再p兩個蝴蝶結留作紀念?”
祝澄噗嗤笑了,意味深長點頭,“嗯——”
把東西她從他手裡拿回來,扯書包帶的時候半天扯不動。
祝澄疑惑地瞪他,咬著牙,“還給我。”
許驍澈就逗她玩一下,接著把書包翻了個麵,遞到她手邊。
一個小掛件晃來晃去地出現在視線,祝澄看著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陌生物件出神,“哪兒L來的?”
不用想都知道麵前的男生是“罪魁禍首”。
祝澄拿手捏了捏,毛茸茸的,她問許驍澈,“你剛才扣上去的?”
許驍澈反問:“你不覺得很像你?”
祝澄沉默地盯了兩秒,鼓了鼓臉頰,眸底複雜。
怎麼會有人……用小刺蝟來形容女生。
掛件手感也舒適,設計也很精細。
小刺蝟背部的絨毛很長,設計成了荊刺的暗褐色。
又很軟,順著輕輕一摸就下去了。
掛件就成了不帶刺的小刺蝟。
祝澄被他折服。
她偏過頭不想說話,許驍澈卻解釋,“以後,如果你不生氣,就把沒刺的那一麵露出來。”
祝澄失笑:“生氣呢?”
她不假思索的以為許驍澈會說,把刺全部都豎起來。
少年卻朗聲輕笑,“生氣的話……”
“那我就逗你開心。”
“畢竟,按照你昨天說的,我很會逗你開心。”
他的語氣,似乎還很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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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許驍澈把她比作刺蝟這個思路過於直男,但他送的這個掛件還是挺可愛的。
祝澄看得順眼,乾脆用起來。
“我就要把刺全部豎起來。”她認真地做著幼稚的舉動,像模像樣地把毛絨掛件變成了帶刺的刺蝟,“在學校裡,你不要突然過來找我,解釋不清楚的。”
“……?”
許驍澈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在學校門口,他順從地和她拉開距離,兩人一前一後進跑操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