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從辦公室出來了,怎麼樣，永能沒訓你吧？”
“土豆呢？現在被放在哪兒了？”
“情況嚴重不，要不要兄弟幾個幫你求情啊？”
處理完土豆的事情,許驍澈一回教室，座位邊上就圍了吵吵嚷嚷的一群人。
許驍澈勉強扯了個笑，“沒多大事兒，土豆已經被接回去了,永能就讓我寫檢討。”
大家看到他情緒不高,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兒，原來就是寫個檢討。
“那咋看起來這幅樣子呢，是不是字數特彆多，要不我們給你東拚西湊一下？”
許驍澈沉沉地換了一口氣，蹙著眉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就是情緒有些亂，擺擺手，“沒事兒，你們先……”
目光瞥到班級角落，他一頓,下巴朝那邊抬了抬,“怎麼回事兒？”
“新同學啊！”大家壓著語氣中的激動，“你剛不在真可惜了，哇，剛進門的時候我們還以為仙女下凡了！”
許驍澈不露聲色地收了視線,又在旁人天花亂墜的講述之中偷偷把視線挪回那處。
一眼,就看一眼。
他暗自告訴自己。
女生安靜地坐在教室的最角落，書桌上的東西碼得整整齊齊，頭也不抬地在寫東西。
許驍澈穩住呼吸，壓製著情緒中翻湧著的驚喜。
瞧見許驍澈沒吭聲,男生們就猜到他不感興趣，卻還是打算按頭安利，“就是分部的那個祝澄，漂亮吧？之前是藝術生呢，演話劇的，現在轉文化了，沒想到也學理科——”
聲音又降低了點，那人悄聲告訴許驍澈，“聽說家裡挺有錢的，我估計也是靠關係進來的，不知道成績怎麼樣。”
許驍澈終於掀眸看了那人一眼，微微蹙眉，“這種事情彆亂說。”
“……噢對，不說了不說了。”
大家估摸著他也不樂意聽很多這種八卦，便沒有繼續講下去，從他座位邊上散開。
許驍澈那點微不可察的變化沒被任何人察覺，笑意被封鎖至最深處，可名為欣喜的情緒還是能從各方各麵泄露出來。
他扯了張紙開始寫檢討，悠悠轉了轉筆，最先寫出來的竟是她的名字。
「祝澄」
他盯了兩秒，怕被人發現，於是撥開筆帽打算劃掉。
下筆的那一刻又覺得殘忍，還是小心翼翼地撕下那一頁，折疊好，壓在課桌的最底層。
他回想起剛才在校門口。
下了行政樓，許驍澈猶豫半晌，不知道要不要上前。
他從沒找女孩搭訕過，即便是有這樣一個正經的理由，也很怕那點不為人知的小心思被她發現。
還是土豆先嗅到了他的味道。
許驍澈還沒有走過去，小土狗就已經聞到主人的味道，一溜煙跑過來，害羞似的躲在他身後。
“……”
不是，他家的狗怎麼比他還沒出息？
祝澄剛才一直被它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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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看到許驍澈以後恍若看到救星。
她禮貌性地點頭，朝他笑笑。
許驍澈被她的這個笑容晃了眼，大腦宕機一瞬。
反應過來的時候，隻剩下祝澄的背影。
他當時還不知道她就是班裡來的新同學，想追上去，卻沒想好措辭。
隻能看著她消失在視線。
上課的鈴聲打斷他的思緒。
數學老師抱著一遝試卷走進來，尋著課代表夏康礎，“來來來，發一下試卷。”
許驍澈抬頭，突然走到講台上接過來，衝老師笑道，“我發我發。”
數學老師奇怪地睨他一眼，“這麼好心？”
許驍澈清了清嗓子，故意把音量提高了些，“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人一向樂於助人！”
數學老師：“……？”
夏康礎過了半晌才從衛生間趕過來，看到許驍澈幫忙，心裡格外感激，“驍澈，謝謝你幫……”
話沒說完，夏康礎眼睜睜看著許驍澈的人影從他麵前經過，眼神都沒分過來一下。
許驍澈徑直走向祝澄，步子邁得又大又快，走到她麵前的時候又再次緩下來。
他思忖著怎麼稱呼，就叫“同學”？
他高大的身形擋在麵前，光線都沒了一半。
不等他開口，祝澄已經抬起頭，清淩淩的眸裡透著疑惑。
“祝澄。”這個名字對於許驍澈來說還是太過生澀，他輕而慢地念出這兩個字，更顯得聲線清磁悅耳，“下節課講這套卷子。”
他手裡拿了一遝，裡麵自然沒有她的，但還是從中抽出一張，“你等會兒看我的這份吧。”
祝澄雙手接過，受寵若驚，“好，謝謝。”
她好像不太擅長應付這樣的場合，說完便低下頭，無所適從地把他卷子撫平。
許驍澈注意到她的動作，應該是認真地看了一遍他的名字。
他慶幸自己昨天在上麵規規矩矩寫了名字而不是“XXC”，也慶幸這三個字還不算醜。
女生又怯怯地抬起臉，眨動的眼睫像是蝴蝶翅膀，她柔柔地咬著字音，“謝謝你，許、許驍澈。”
許驍澈按耐住心中激動，佯裝平靜地點頭。
他輕描淡寫：“沒事兒。”
“你不需要用嗎？”她又疑惑地問。
“我？我……一般也不怎麼聽。”他抬手攏了攏後腦勺的發，又不想讓她認為自己是那種不學無術的問題學生，非常刻意地解釋著，“我上課一般自己刷題。”
祝澄目光掃了眼卷子，略微驚愕。
答案都是對的，難怪不用聽呢……
許驍澈還停在她座位前，像是還有話要說，又像是等她先開這個口。
祝澄不明所以，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很緊繃的狀態。
她雙手緊攥，還維持著仰頭看他的動作，小幅度地歪了歪腦袋。
() 許驍澈的眉頭緊鎖，又快速鬆開。
笑容已經沒有剛才那樣輕鬆，他擺擺手，說了句沒事兒就走了。
她沒印象了？
前半小時還見過一次，他的狗還對她那麼熱情，她沒印象了？
許驍澈回座位，在課桌裡到處翻找。
男生的身邊是沒有鏡子的，但不妨礙他們把所有能反光的東西利用起來。
許驍澈抽出英語書最後一頁的光盤，對著自己的臉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照了一遍。
賀國誕從他身邊的時候嚇了一跳，“你乾嘛？”
“嘶……”
許驍澈複雜地抿了抿唇，問，“我長得很大眾臉麼？”
賀國誕一聽這話就要走，“你長得多帥自己心裡沒點數？彆擱這兒凡爾賽行麼？本來上學就煩！”
“……”
-
許驍澈最近的心情，就像他剛認識土豆那陣子一樣。
說白了就是，不受待見。
人家似乎對她沒有多特彆。
情緒被他帶回家，家裡其他的兩人一狗都察覺到了他的沮喪。
汪宜鷺觀察片刻之後下結論，“沒錢了啊？沒錢了我也不會多給你的。”
許驍澈：“？”
許誌洲接著冷哼：“彆看我，我也沒錢，有錢也不會給你。”
許驍澈：“……？”
他剛才有說一句話嗎？
小土豆最近在他爸媽麵前十分受寵，用夫妻倆的話來說就是它已經成功晉升為他們的長子，也就是許驍澈的“哥”。
而它本人也對家庭地位的變化認識得非常清晰，已經開始狗仗人勢、狐假虎威，衝著許驍澈就是一陣吠。
許驍澈沒好氣地擼了一把它的毛，“你個小土狗叫什麼叫？”
“你在說什麼啊？”汪宜鷺提高音量，“人家有名字的，不叫土狗叫土豆！”
許誌洲符合：“就是！”
許驍澈難以理解兩人現在的態度，“當初不是你們倆一口一個不養麼？”
汪宜鷺把土豆的耳朵給捂住，“哎呀，不要當著它的麵說這種話，人家小土豆也會傷心的！”
“？”
許驍澈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那我就不會了嗎？”
沒等他們回答，他已經氣哼哼地回房收拾東西。
身後傳來兩道聲音，“你乾什麼去？”
他頭也不回地答。
“我去沁園居住幾天！”
他確認自己正處於青春期的叛逆期與情感萌芽期。
而當一個人開始有了秘密，第一個特征就是渴望獨立。
他需要自己相處一算時間，把這段時間的思緒厘清。
沒兩天，他就得出結論：他應該——不對，他肯定，不喜歡她。
反正就是還沒到那種程度。
都還沒認識、還沒深入了解過，就因為初見時的那次怦然心動，他就產
生了一種自己對她有好感的錯覺。
他許驍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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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他刻意接近，也沒產生進一步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