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鉷的靠山是李林甫,現在三省六部九卿全部都是右相說得算。
顏真卿就是最好的例子,一紙奏疏上去,先是遞到了京兆尹那裡。
京兆尹韓朝宗是太子黨,與韋堅交好,他看到顏真卿檢舉王鉷,自然是極其樂意繼續往上遞交的。
可是,韓朝宗現在也岌岌可危,被韋堅案牽連。
顏真卿的檢舉奏疏,連興慶宮的大門都進不了。
最後就隻能放在了宰相府,李林甫的桌案前。
恐怕王鉷已經欣賞到了顏真卿的書法,並對他上報的內容表示不屑一顧。
退一萬步,就算現在有人冒死去宰相府把顏真卿的奏疏搶出來,再拿著加特林一路殺到李隆基麵前告訴李隆基王鉷的罪名,李隆基依然不會立刻暴怒之下把王鉷怎樣。
因為,李隆基依然要交給李林甫去調查這件事。
深明大義的右相表示一定會調查清楚,出了興慶宮恰好想拉屎,順手就用那份奏疏擦了屁股。xbiquge.
這就是目前大唐朝堂的基本現狀。
李倓心裡非常清楚,杜二郎的死,給這件事造成了多大的阻礙。
但杜二郎的死,也在政治遊戲的情理之中。
這貨一個造紙的,本本分分造造紙,賺點錢,可以活得很滋潤,但他卻非要參與到澄心堂這件事來。
他不死誰死呢?
李俶見李倓沉默不言,說道:“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你也不要再節外生枝,澄心堂已經保住,阿耶也沒有遭受波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兄長放心,我不會再亂來的。”李倓說道。
李俶的神色變得低落,語氣也有些低沉起來:“左相已經向聖人提出請辭。”
左相?
李適之嗎?
李倓心裡琢磨著,李適之在這個時間請辭,這與曆史軌跡是相符的。
李適之那種人,就不適合現在的大唐朝堂。
不是說李適之沒能力,李適之靠本身的家族身份入仕,又靠治理地方,以及水患和邊功被提拔上來。
但他是性格疏狂之人,又酷愛喝酒,執政方麵比較本分,不太精通權術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