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相公器重,下官何德何能。”
“你是有能力的。”李林甫繼續說道,“但現在建寧郡王阻在了前麵,你這個戶部侍郎的位置到頭了。”
他這般一說,王鉷心一沉,不甘心地說道:“相公此話何意?”
“還記得數月之前,楊國忠在聖人麵前力薦建寧郡王嗎?”
提到楊國忠,王鉷愣了一下,心中有難免升起一股怒火,他顯然十分厭惡楊國忠。
“記得,楊國忠信誓旦旦說建寧郡王今年能鑄造一百萬貫錢。”
“楊國忠現在是戶部郎中,如果建寧郡王真的完成了任務,他力薦有功,會不會升上去呢?”
王鉷的臉色立刻拉胯下來,他與楊國忠現在是水火不容,一聽到仇人可能升到戶部侍郎的位置,當場就不淡定了。
“楊國忠那廝,不學無術,也能做戶部侍郎!”
“這就要看建寧郡王的本事了。”
王鉷的臉色更加難看。
李林甫又說道:“我今日向聖人提了,建寧郡王現在如此濫殺,破壞了朝廷綱紀和律法,對中書省的吏治造成了不好的影響,聖人表示同意。”
王鉷一聽,頓時興奮起來,說道:“那還等什麼,下官立刻就此事奏疏!”
“你一個人能做到?”
“右相放心,承蒙右相提拔到了戶部侍郎,許多官員還是給下官幾分薄麵的。”
李林甫沉默片刻,又說道:“那你覺得你聯合他們奏疏,就一定能對付建寧郡王嗎?”https:/
王鉷猶豫了一下,腦瓜子快速轉動,說道:“未必,但可以讓聖人給建寧郡王施壓,讓他以後不能在地方上隨意亂來,如此,我們再派人過去私下給建寧郡王設置阻礙。”
李林甫麵色不變,卻對王鉷的說法非常滿意,王鉷總算除了會搜刮錢以外,其他的也有了長進。
李林甫說道:“但這麼多次都沒能扳倒建寧郡王,我認為你說的這些也未必能有作用。”
“下官倒是還有一計。”
“你說來聽聽。”
“建寧郡王行事狂妄,皆因為他年少得勢,這種人心誌不堅,想要攻破他倒也容易,繼續給他更多,他的行為會越發地猖狂,最後觸犯聖人的底線。”
這一下就說到了李林甫的心坎兒上了。
這兩年過來,李倓各種操作之下,李林甫都沒能整死他。
現在李倓還在宮中打通了各種關係,想要快速把他拉下來難度已經極大。
王鉷說的第一條,聯合百官去奏疏,那也不過是給聖人施壓,讓聖人給建寧郡王施壓,使其不能在地方上為所欲為,失去可操作空間。
但王鉷說的第二條,才是真正的殺器。
軟磨硬泡都沒能整倒建寧郡王,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捧殺了!
“你先聯合百官去奏疏。”
“是。”
四月的長安,開滿了如雲如雪的櫻花。
李亨在彆院中飲著杏花酒,李俶搖了搖頭,苦笑道:“三郎一口氣殺了十幾名官吏,這件事已經在長安傳開。”
李亨聽到後,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阿耶不吃驚嗎?”
“他再殺十幾個我也不吃驚。”
李俶歎了口氣說道:“我總覺得三郎現在在玩火,他的權力越來越大,行為也越來越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