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光都落到了聲音傳來的方向,看見一個約莫十八九歲的少年郎身姿挺拔,大步走來。
身後跟著數人。
崔智當場就認出了張文才,愣了一下,說道:“是你!”
張文才有些自卑地靠後,不敢說話。
李倓卻說道:“還沒有說剛才清楚何事,所以到底是何事?”
他的目光直直盯著崔智。
崔智絲毫不退讓,他也盯著李倓,說道:“閣下是……”
一邊的顧陸朱張四位家主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做叉手禮:“參見大都督。”
“原來是建寧郡王。”崔智怔了怔,隨即就冷笑起來。
李倓擺了擺手說道:“諸位不必多禮。”
四位家主示意後,回到座位上。
“顧公。”李倓淡淡喚了一聲。
顧新州趕緊說道:“大都督有何指示?”
“剛才這位說清楚什麼,到底是什麼呢?”
顧新州頓時為難起來,心裡暗自罵道,建寧郡王,你這就是明知故問了。
“嗯?”
見顧新州猶豫,李倓冷冷瞥了他一眼。
顧新州嚇得差點當場腿軟,要知道,上一任家主的腦袋可是被掛起來了的。
顧新州連忙說道:“方才這位詢問我們,為何從清河郡來蘇州,我們並不知曉,他卻認為我們心中清楚,大都督恕罪。”
“你們心中並不知曉?”李倓疑惑道。https:/
顧新州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我等一直在蘇州,不曾有離開,哪裡能知道清河郡崔氏來此有何貴乾。”
李倓又掃視一轉陸之桓、朱宴以及張眘。
三人連忙說道:“吾等確實不知。”
“你們還早呢的不知道嗎!寡人看未必!你們心中非常清楚!清河郡崔氏來人,是來找寡人的麻煩的!是不是!”
四位家主當場更加沉默,臉色也凝重起來。
李倓鋒利的目光掃到崔智身上,質問道:“寡人可有說錯?”
“大王這話說得不對!”崔皓突然開口。
“哦,哪裡不對?”
崔皓捋了捋胡須,用深沉且有力量的聲音說道:“我們並不想與大王為敵,清河崔氏是忠於大唐,忠於聖人的,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大王在江東的所作所為,卻在動搖大唐的國本!”崔皓的音量提高了,氣勢也隨之暴漲,“若是我們再視若無睹,大唐江山危矣!”
“所以你們來找寡人,是為了大唐江山?”
“沒錯!我們世受國恩,在如此緊要關頭,絕不能坐視不理!”
“你們坐視了何事?”
“大王先在揚州降低了紙張價格,這意味著書本的價格也降低了,可有此事?”崔皓質問道。
“確有此事!”
“此事關係重大,有危及社稷之害!”
“此事如何就有危機社稷之害了?”
“大王可有讀過荀子?”
“寡人倒是讀過幾句。”
“荀子曰:君子以德,小人以力。力者,德之役也!”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君子靠道德,小人依靠的是力氣。
勞力的農、工、商,都是從事生產技術,這些都是賣力氣的,是小人。
勞心的士大夫,是整天參悟治國之術的,是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