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的生活步調很慢,惠風和暢的天空和江凱的心情一樣敞亮。
拎著大包小包回到家,兩人將食材分門彆類,拿到廚房處理。
忙碌中,冷夏忽地抬起頭,眼波顫動,聲音低柔:“吃完飯,你就搬回去吧。”
廚房外吹來清風徐徐,屋內是一派溫馨的景象。
江凱卻似從陽春三月驀地到了冰雪隆冬。他直直地看向對麵圍著圍裙的女人,“你說什麼?”
那注視的黑眸猶如深潭,平靜的水麵下醞釀著驚濤駭浪。
冷夏看不出情緒,目光落在他正在擇菜的手上,平靜地重申道:“你的胳膊完全好了,你可以搬回去了,沒必要一直待在這兒。”
她這次的語氣是命令,不是商量。
江凱的眼神陡然一黯。
每一次,他以為他們的關係更進一步時,就會出現螺旋狀的倒退。
是因為他昨天剛承諾了不會操之過急,晚上就情不自禁地強吻了她?
還是她原本就打算好的?
他的指關節泛白,語調低沉,“現在還在放假,也不用上班,等七號我再搬回去好不好。”
他拖延的話術引出她眸中的不悅,她形狀姣好的唇線抿起,冷聲道:“我需要一些時間想想清楚……”
正說著,他的手機忽地響了。
江凱如蒙大赦地走到客廳,接起電話,但很快眉心折地更深,甚至微微有些頭疼。
掛電話後,他緩緩走回廚房,遲疑地看著冷夏,頓了頓,試探道:“你有興趣見一見我的父母嗎?”
冷夏驚愕的目光中,他解釋道:“我爸媽剛打電話來,說有個親戚生病了,在錦城住院治療,我爸媽過來探望,順便來看一看我。他們事先沒跟我商量,剛才打來電話說飛機已經落地了,一個小時後到家。”
冷夏臉色微僵,低下頭默然不語。
幾秒鐘的短暫沉默。
江凱已做了最壞的打算,誰讓他昨天信誓旦旦,結果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你讓我見你的父母?”冷夏緩緩看向他,眼神透著不可置信和猶豫,“以你女朋友的名義嗎?不合適吧。”
江凱:“不一定是以女朋友的名義,你可以以我同事和朋友的名義見他們。這樣會不會輕鬆一些。”
冷夏沉吟片刻,“你爸媽知道我們的事情嗎?”
江凱:“我還沒來得及跟他們說。”
冷夏:“那就當是我以你鄰居和同事的身份,為他們接風洗塵吧。吃完飯,你就帶著你的東西回去。”
她並非是以兒媳的身份去見公婆,也沒什麼可焦慮的,權當是做一頓大餐,順便迎接同事的長輩,把這個作威作福的少爺給送走。
這樣看來,買賣還挺劃算。
江凱喜不自禁,“你同意見他們了!好,我現在就去收拾行李。”
為了美好的單身生活,冷夏做飯的勁頭十足。
乾了這頓散夥飯,她就能翻身農奴把歌唱了。想想就happy!
待江凱的爸媽到了小區,兩人下樓迎接,老遠望見衣著打扮都甚為講究、氣質不凡的中年夫婦,冷夏發自內心地歡呼雀躍,兩眼放光,跟見到親人似的。
爸媽,可算把你們給盼來了,趕緊把你們的“好大兒”給領走吧!
她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把腹誹的話說出口,神色微繃著,江凱低聲道:“不用緊張。”他主動迎上去,“爸,媽。這邊。”
一家三口站在一起,顏值如出一轍地拔尖。
江凱介紹道:“這位是冷夏,是我的……大學校友,我們在同一家公司共事,還很湊巧住在一個小區。”
冷夏笑意盈盈地上前熱情地跟江父江母打招呼,“伯父伯母好。叫我小夏就行。”
江父江母在電話裡聽說“要去同事家吃飯”,便預感有情況,這會兒見到真人,好奇地張望,對著冷夏上下打量。
少女本就長了張清純無害的娃娃臉,這一喜出望外,眼眸亮晶晶的,美貌值up,加上校友、同事、鄰居三重身份的加持,討喜度直接拉滿格,兩位長輩看她的眼神笑眯眯的很是和善。
寒暄過幾句,江凱習慣性地伸出右手去接江母的箱子……冷夏瞳孔微張,立馬搶先道:“我來幫伯母拿箱子吧,這些重活兒怎麼能讓你乾呢!”
這萬一提出個好歹來,江大少爺還不得找借口繼續賴在她家,這可萬萬使不得。
江母沒想到自家兒子一個大男人,被寵成這樣,眼見冷夏來拿行李,她下意識推卻:“哎,不用……”這麼嬌滴滴的小姑娘,怎麼能讓人家拿行李呢。
她給自家兒子使眼色,奈何冷夏過於熱情,“我來我來!”她接過江母的行李箱,江父的旅行袋,大包小包滿滿當當掛了一身,興衝衝地往家走,邊走還不忘回過頭來給兩位長輩指路。
一行人聊著天,輕鬆愉悅地到了冷夏的兩居室小屋。
“伯父伯母裡麵請,房子小了點,你們彆介意,隨便坐。”她像生了三頭六臂似的,放下行李就端茶倒水拿拖鞋,江凱可以指天發誓,從沒見過她如此殷勤的時候。
“你們快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