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器局要想運轉,首先要錢,其次要人,最後要船。
“麒麟軍隻做了第一步,可惜萬永錢莊這個空殼,隨時都能被打破。
“而若江城軍與我合作,我會以行會的名義集資;廠工、匠人也都能快速找到;運輸至南境的船隻更不必說,我可以親自帶人一路打點。”
條件太過優厚,以至於蘇無羨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他望了望身邊的竇清歡,見她一臉肯定地點著頭,便知她已經親自確認過了細節。他稍稍放心,但無論做什麼生意,總得有來有往。
“上官公子不愧是行家,思慮周全。但在整件事裡,你又盯上了什麼?”
一身華服的男人眼中劃過一絲狠厲,隨後迸出耀眼的光。可轉瞬間,他又恢複了溫和的瞳色,玩世不恭地老成回道:
“我不過是個生意人,誰不知道軍器局油水足。我隻想借著朝廷頒的招牌,發一筆小財罷了。”
他見蘇無羨的表情開始難看,連忙又補充:
“但不會去貪國庫補貼,蘇將軍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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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於東,天光乍現。太子府門前馬蹄聲漸近,噠噠聲在清晨格外清脆。
“殿下!”
一躍下馬的人奔進府院,急慌慌地喊著,卻忽然被個下人死死拽住。
“閉嘴。殿下晨起正在靜坐,你不懂規矩麼?”
報信之人噤聲,透過層疊的竹木,望見堂中的男人靜心沉氣,正閉目養神。
他容色華貴,鳳眼狹長,端坐的形體宛若雕塑,嘈雜之聲也並未影響他分毫。良久,男人緩緩睜眼,淡漠的瞳孔仿佛結了數年冰霜。
“何事?”
那人連忙上前,努力壓抑著還不均勻的喘息道:“萬永錢莊,昨夜被抄了!”
堂上的男人身體一僵,瞳孔微震,盯著報信的人,示意他繼續說。
“前幾日博戲的賭徒們也不知怎麼,後半夜時忽然聚到萬永錢莊前要求兌付現銀。當值的掌櫃本不想例會,但有人報了官。夜巡的江城軍到了後,非但不把鬨事的人抓走,反而直接破門搜查一通。”
“江城軍?”
男人眯起了眼,薄唇間吐出幾個字。江城軍想爭軍器局的心思路人皆知,可竟如此明目張膽,親自去查萬永錢莊。
“查就查吧,又查不出什麼。”
他譏諷一笑,不以為意。萬永錢莊的賬從不過會,但業務排場被公認為江城興盛之最。樹大招風,他早已授意那幾位掌櫃將賬目全套重做,隨時備檢。
而真賬目已被分成數份,由幾人分彆保管。
“可今日一早,江城衙門忽然來人將當值掌櫃帶走了,說他涉嫌偽造賬目。”
男人眉頭一緊,看來此番江城軍做足了準備,竟然抓出了假賬的把柄。他扶案起身,稍一思索,把那人召上前來。
“查抄萬永錢莊的,是江城軍的哪位帶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