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2 / 2)

裴扶墨合上卷宗,神情慵懶:“隨你。”

他態度不冷不熱,江濯察覺出不對勁,敏銳地問:“你跟慕慕又吵架了?”

這根本不是平常他對自己妹妹的態度!

裴扶墨毫不遲疑,像是在回答一個與他無關的問題,“沒有。”

不對勁。

這是真的極其不對勁。

江濯這才意識到嚴重性,他將屋內的人都支了出去,走到裴扶墨身旁,斟酌了會兒,還是苦口婆心地道:“慕慕那丫頭是什麼性子你還不清楚?怎麼還同她較真上了?”

江濯緊盯著裴扶墨的臉龐,可無論他怎麼看,都未曾在這張臉上看到一絲動容的神情。

怎麼現在他提起慕慕,這個男人像是在對待陌生人一般的態度。

這顯然已經不是普通的鬨彆扭。

難不成?

江濯忽然想起,問道:“你是不喜慕慕跟你那新找回來的兄長走的太近?”

像是不耐煩聽江濯的廢話,裴扶墨站起身徑直朝外走去,丟下一句話:“四皇子的案子,你先莫要下結論。”

望著他瀟灑離開的背影,江濯靜默了許久。

興許是要變天了。

那廂江絮清不顧唐氏的反對,執意要前往左軍衙署,但趕急趕忙到了後卻撲了個空,詢問過與裴扶墨較為親近的人,都說不知他去了何處。

江絮清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能讓她如此著急是有原因的,全因她回來的不是時候。

前世這個時間,裴幽剛認回了鎮北侯府才幾日,雖說還沒發生裴幽算計她的事,可在此之前她便跟裴扶墨又鬨彆扭了。

若是她沒記錯的話,這次也是十幾年來,裴扶墨生她的氣,生得最嚴重的一次。

前世那會兒便冷戰了長達七日。

可她又隱隱覺得有哪處不對勁,前世她雖說也親眼目睹了四皇子被殺一案,但僅僅昏迷了半日,第二天便醒來了,她記得昏迷當晚,裴小九分明也來看望過她。

可這世她醒來後,特地問過母親和安夏了,她昏迷了三日,這三日間裴小九不僅沒有親自來看望過她,且三日都對她不聞不問。

這與她前世的記憶有些許出入,讓她一時很是不解,難不成是她記錯了嗎?

但無論如何,眼下找到裴小九才是最重要的事。

馬車在街道兜圈子,安夏坐在車廂內,小心翼翼看著臉色還不見好轉,但從蘇醒來後便時十分不正常的姑娘,問道:“姑娘,咱們究竟要去哪兒啊?”

江絮清蹙起秀氣的細眉,一下為找不到人著急,一下又擔心若是一會兒見到了,又該如何麵對裴小九,這下便為難了起來。

裴扶墨雖年僅十九,但並非貪玩樂的性子,同齡男子閒暇時常光顧的玩樂場所他都極少參與,自從他接任了左軍少都督這職位更是穩重了不少,此時不在左軍的衙署,那他現在定然是回了鎮北侯府。

“去鎮北侯府吧。”

馬車掉了個頭,往柏青街道的鎮北侯府行去。

鎮北侯府裴家乃世代簪纓,家族盛世龐大,到了現任鎮北侯這輩更是功勳在身,先皇後便是出自鎮北侯府,是裴扶墨的姑母。

鎮北侯因常年駐守邊關,極少時間回京,就連江絮清見過他的次數都不算多。

按照前世的時間,裴府失散多年的大公子找回了後,裴侯爺才回了一趟京城,現在大抵是在回京的路上了。

裴侯爺夫婦共有二子二女,長女裴靈萱已在六年前嫁予建安伯長子為妻。

長子則是因二十一年前,侯夫人在外地恰逢生子,混亂之時,剛出生的長子不慎失蹤,尋了多年未果,直至近期才得以尋回。

因長子失蹤多年生死未卜,世子之位很早便落在了次子裴扶墨的身上。

裴家家族龐大,年僅十九歲的裴扶墨在同輩裡排行第九,但敢這樣喚他裴小九的,也就江絮清一人。

幼女裴靈夢年僅十六,與江絮清同歲。

江家與裴家乃世交,兩家關係十分密切,常有來往,馬車抵達鎮北侯府後,江絮清出現在侯府門前,守門的下人便熟稔地將她往府裡帶。

剛踏進侯府大門,又穿過了垂花門,便見不遠處一個身穿竹青色錦袍的男人正從廊下行來,看到江絮清後,他俊朗的麵色霎時間浮起笑容。

看清是誰,江絮清的臉色陡然便得極其難看,她急忙頓住步伐。

領路的下人見她忽然不走了,問:“江姑娘?”

江絮清連忙背過身,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裡聽不出顫意,“我忽然想起還有事,先回府了。”

她急急忙忙往門外走,安夏愣了會兒才追上去,“姑娘,等等奴婢啊姑娘。”

下人頓覺得疑惑,摸了摸腦袋,正這時,裴幽走過來,溫聲問:“江姑娘怎麼就走了?”

那下人也不清楚,隻老實答道:“江姑娘說她忽然想起有事,要先回府。”

靜了須臾,裴幽望著江絮清匆忙離開的背影,輕輕地喔了聲。

上了馬車後,江絮清仍舊驚魂未定。

雖說重來了,她也做好了心理準備要麵對裴幽,但剛醒來就碰見他,她還是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怕是恨不得再上前給他一刀。

但現在顯然要離裴幽遠遠的,至少這世,她絕對不要再被裴幽算計了。

安夏問道:“姑娘,方才那男人是裴大公子罷?姑娘怎麼看到他就跑了?”

裴大公子沒回到裴家之前在江府住過兩年,那兩年姑娘與裴大公子關係很是親近,不過回了裴府沒幾日,姑娘怎麼忽然就轉變了態度。

江絮清說道:“不是看到他跑了,我是忽然想起還有事罷了。”

安夏也沒多做他想,正這時馬車忽然停下,江府的下人在外傳話:“姑娘,小的問到裴世子在何處了。”

**

天邊一抹紅霞西墜,微風吹拂。

江濯剛與大理寺卿商討完四皇子的案子,頭疼得扶眉。

“哥哥,裴小九呢?”

門外傳來輕柔的聲音,江濯聞聲看去,正見江絮清氣喘籲籲地扶著門框焦急不已。

“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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