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清輕聲道:“娘娘謬讚,臣女愧不敢當。”
沈貴妃含笑:“倒是個貌婉心嫻的姑娘,若是有空了,可常來宮裡看望安華公主。”
“安華,本宮忽然想起,惠妃姐姐的宮女方才尋了過來,說是讓你儘快回福寧殿。”
福寧殿是安華母妃的寢宮,心以為母妃出了什麼事,安華隻能趕緊回去。
江絮清心知肚明,沈貴妃這是有意將安華支開。
禦花園景致美不勝收,整座涼亭除了零星幾個宮女值守,亭內便隻有沈貴妃和江絮清二人。
江絮清垂眸,如今眼前這位貴妃娘娘正得晉安帝的寵,沈貴妃沒問話,她自是不敢開口。
時間慢慢過去,她整顆心像是被吊起來般,萬分煎熬。
不知靜默了多久,沈貴妃這才柔聲問道:“江姑娘身體可大好了?”
“回娘娘的話,托娘娘的福,臣女已然無礙。”
沈貴妃淺笑:“江姑娘可曾想過去寺廟算一卦?親眼目睹殺人現場,不僅晦氣且是極其難遇的事。”
江絮清扶在膝上的手漸漸收緊,娘娘這是在試探她?
四皇子命案分明以意外落水結案,娘娘為何這樣說。
江絮清強製鎮定,“回娘娘的話,那晚臣女暈倒乃不勝酒力,加之吹夜風受涼引起,四皇子失足墜池一事,臣女暈倒之前已毫無印象。”
她抬起困惑的眼:“臣女就記得當晚夜色極其昏暗,太液池的夜景很美,沒過一會兒便四肢無力暈倒了。”
沈貴妃意味深長看著江絮清,似乎想從她的神情中看出點什麼,最終還是淡笑道:“江姑娘是個有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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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貴妃與江絮清閒聊了幾句,有太監尋過來,說是陛下有請,沈貴妃便起身離開了。
進宮不能帶自己的侍女,安華公主和裴靈夢都不在,江絮清如今是獨身一人。
總算從沈貴妃那混過去,她僥幸地鬆了一口氣。
這偌大的禦花園由百花圍繞,江絮清隨意逛了兩圈,都沒瞧見幾個宮人,夏日夜裡蚊蟲也多,她感到露出的鎖骨和脖頸都癢得難耐,忍不住上手撓了幾下。
不過片刻,纖細的脖子被抓紅一片。
她現在極其想裴小九,也不知他忙完了沒有,先前進宮時沒約定好在何處等他,現在她毫無頭緒,隻能自己往宮門的方向行去。
禦花園的蚊蟲緊追她不放,出了禦花園後,江絮清一路躲蚊蟲已累的腿腳發酸,先隨意找了空位坐著休息會兒。
待蚊蟲總算減少後,江絮清歇息的夠了,提裙正要離開,恰在這時,不遠處的茂林內傳來對話聲。
江絮清以為是宮人在此,正要尋過去要盞宮燈方便她走夜路。
隔著濃鬱的叢林,她似乎看見了高高的發髻,那鑲寶金簪在夜色下光亮閃爍,瞧著定價值不菲,顯然非宮女所簪。
江絮清正猶豫,裡麵便傳來難以言喻的喘.息聲。
女子的嬌柔纏綿,聽得人耳根子發熱,男人的喘聲漸漸加重,隨著她尚未明白的聲音後,隻餘下奇怪的拍打聲。
江絮清擰著眉,又忍不住靠近了些,想看清楚裡麵在做什麼,很快又聽女子的聲音傳了出來,“你也不怕有人瞧見了。”
男人笑了:“怕什麼,你不是一直想試試在外麵麼?這下多刺激?”
那女子好似捶了下男人的胸膛,“那我也沒說要在這林間啊,夜裡蚊蟲都將我的皮膚叮出不少紅疹了。”
“我瞧不是紅疹吧?分明是我疼愛你的痕跡。”
江絮清緊捂著唇,那背對著她的一對男女,他們衣衫不整緊緊相貼,夜深了看不清長相,可那女子的聲音,她卻覺得有些熟悉。
她眸色輕顫,許久無法動彈,男人像是感覺到身後不遠處有雙眼睛盯了許久,大喊一聲:“是誰在那?”
江絮清僵在原地,還沒來得及做反應便被一股力道拉到了不遠處的假山。
厚重的假山洞內,她單薄的背脊靠在凹凸不平的假山壁上,嘴唇被冰冷的掌心緊緊按住。
幽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假山洞內,江絮清嚇得心臟都要停滯,可麵前男人挺拔的胸膛及灼灼的熱氣,忽然使她覺得一股熟悉感撲麵而來。
她掌心覆上那手背,顫著眼睫問:“裴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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