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見(1 / 2)

裴扶墨站在臨窗邊,借著日頭的光亮翻閱太子李謙近日的文章,看了片刻,他眉心微凝,便擱置一旁了。

李謙剛送走三皇子李煜,返回寢殿時正看到裴扶墨麵無神色地放下他的文章,他笑了聲道:“就連懷徵都看不下去我所作的文章,便也難怪父皇今日又重點批評我,連三弟都看不過去特地來前來安慰。”

裴扶墨轉過身來,目光意味深長:“表哥妄自菲薄了。”

李謙笑著搖頭:“我自己什麼資質最是清楚,若非我的母親是父皇的發妻皇後,這太子之位又怎能輪到我?”

殿內雖沒幾個外人,裴扶墨還是提醒:“殿下,慎言。”

李謙聳肩擺手,“好,都聽表弟的,慎言。”

王公公見狀,上前為李謙和裴扶墨斟茶,自覺退殿。

殿門緊閉,外麵的陽光擋在殿外,殿內燭火搖曳。

李謙隨意地坐在紫檀桌前,撚了顆洗乾淨的葡萄丟到自己口中,問道:“你今日怎麼進宮來看我了?”

“若是走動頻繁了,老三準是能察覺到。”

裴扶墨嗤笑:“殿下母族乃我裴家,即便我與殿下再不親近,三皇子也會將我裴家視作眼中釘。”

李謙嗬嗬笑,“表弟說的也是。”

他笑容淳樸溫和,五官細看下去有幾分裴家人的容貌,裴扶墨道:“殿下,臣提醒殿下小心的人,殿下莫要不當回事。”

那日裴扶墨交代給王公公傳達給李謙的話,便是讓他小心三皇子的算計。

“我知道了。”李謙雖語氣淡淡的,裴扶墨卻明白了他已然認真。

二人繼續交談朝堂事宜,過後,李謙問起裴幽一事,說道:“我聽說了,半個月認親宴後裴幽將會真正的以鎮北侯嫡長子的身份麵見世人。表弟,我還是與你更親近,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決然會站在你這邊。”

太子表明態度會偏向裴扶墨。

裴幽是鎮北侯夫婦的嫡長子,加之失散了二十一年,對長子的愧疚感由日月累積,恐怕裴幽現在提什麼要求,鎮北侯夫婦都會應予。

譬如,將鎮北侯世子之位,物歸原主。

裴扶墨哂笑,不以為意道:“殿下不必為我擔心,該麵對什麼,我早已準備好了。”

李謙瞧他一副傲氣的模樣,嘿了聲就朝裴扶墨的胸口猛砸一拳。

“了不起了,都曉得藏著不告訴表哥。”

“我可聽說了,你那小青梅可是揚言非你不嫁,怎麼,好事將近了?”

裴扶墨唇角的笑意消去,“不提這個。”

李謙來了勁調侃他,“怎麼,還羞上了?從前也不知是誰整日炫耀自己同江二姑娘關係親近的。”

裴扶墨神色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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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安華公主親自送江絮清出芙香殿,說道:“阿夢那丫頭怎麼還提前溜了,與你一同回去又會怎樣,慕慕,你該不會是與她鬨彆扭了罷?”

半個時辰前,裴靈夢忽然提出有急事要先回府,當時江絮清說順道同她一起回去,她卻急急忙忙說她是有自己的私事,瞧她那副樣子,江絮清很快明白了。

恐怕又是在給她和裴扶墨製造獨處的機會。

她不由一笑,“鬨彆扭了,但不是同她。”

安華公主聽得迷迷糊糊,恰逢這時身後傳來一道女聲:“公主殿下請留步。”

安華認出此人是沈貴妃跟前的宮女。

那宮女上前,畢恭畢敬道:“公主殿下,江姑娘,貴妃娘娘在禦花園品茶,特邀公主與江姑娘前去一聚。”

瞧著時間不早了,安華本就是送江絮清出宮,好端端的沈貴妃還品茶,她有些不樂意,但看在這位貴妃娘娘是晉安帝跟前最得寵的愛妃的份上,不得不依。

此時天色暗沉,禦花園奇花綻放,芬芳馥鬱。

沈貴妃一襲金絲翡翠宮裝,雍容華貴端坐於涼亭內,她鳳眸微抬,審視麵前之人。

行禮過後,江絮清垂首,儘量將自己藏在安華公主身後。

那日太液池,她與沈貴妃對上過視線,若非宮人來的及時,恐怕她早已被沈貴妃滅口了,說明沈貴妃清楚那晚她看到是誰行凶,可四皇子一案卻就此揭過……

想必沈貴妃特地為了此事來的。

“宮宴一彆,江姑娘仍舊美得般般入畫,教人移不開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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