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
餘悅怕得不行,沒頭沒尾地跑了許久,總算讓她意外摸索到了他們約定好的那林間深處。
她勒馬在那巨石麵前停下,從馬鞍包內取出筆墨,想要在此留下印記。
餘悅走到巨石麵前,忽地止住步伐,嬌俏的小臉同時難看無比。
隻見在她到之前,便已經有人率先留下了印記。
上頭正寫下一行字:
「你們輸了,莫要忘了賭約!
江慕慕與裴小九到此一遊。」
底部還畫有一張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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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絮清時不時回頭看,小臉愁苦。
裴扶墨垂眸看她一眼,問:“你難不成在擔心餘霖南?”
江絮清噗嗤一笑,“誰擔心他了,我在想我的小馬駒怎麼辦呀,它的屁股都受傷了。”
怎麼說也陪伴了她好幾日,它那麼乖都沒有摔傷過她,就這樣放著它不管也太可憐了。
裴扶墨牽著韁繩,慢悠悠地騎馬散步,說道:“彆擔心,我先前在那個位置放了信號彈,晚點周嚴會帶著侯府的人過來的。”
江絮清驚喜地扭過頭看他,杏眸亮晶晶地道:“裴小九,你想的可真周到!”
裴扶墨哼笑一聲:“現在知道你離不開我了?”
江絮清還沒回答。
恰逢這時,他們方才行來的方向傳來餘霖南撕心裂肺地呼救聲:“來人,來人啊!!救命啊!!”
江絮清捂住耳朵,“我聽不到!裴小九,我們快走!”
裴扶墨嗤笑一聲,無奈下便加快了速度,趁著天徹底黑了之前,出了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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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朧。
江府,燕喜堂。
江絮清趕在晚膳前回了府,她回來時是半點看不到白天出門時那光鮮亮麗的漂亮小姑娘的模樣,隻見她發髻淩亂,臉頰還隱隱帶著水痕,衣裳都有不少汙臟。
這畫麵著實把唐氏嚇得不輕,就連尚在繈褓的江琰,唐氏都來不及顧,拉著江絮清便上上下下給她檢查了一番。
確認她沒受傷這才放心。
“慕慕,你下午上哪兒去了?”
江絮清回想起前不久做的壞事,果斷地搖頭:“就和裴小九隨便去玩了下,哪也沒去。”
唐氏給她整理了下衣服,忽然嚴肅地說道:“慕慕,你如今十歲了,過幾年也該是個大姑娘,與懷徵玩得好是一回事,但切記再也不能跟他回這麼晚了,知道嗎?”
她擔心再這樣與裴世子相處下去,她女兒將來談婚事恐怕沒那麼容易了。
當然,若是嫁到裴家自然是好的,但是都這麼多年了,裴家也沒有提出想要與慕
慕定親的苗頭,她這邊也不好主動去提。
江絮清左耳進右耳出,“阿娘,我知道了,我好餓,去洗個手就來吃飯啦。”
用了晚膳後,江絮清便回了自己的鳴秋院。
沐浴過後,她便躺回了馨香的床榻上。
安夏去將雕花窗的支架取下來,瞧著姑娘乖巧地躺下了,便說道:“姑娘快些歇息,天色不早了。”
江絮清嗯了聲,便緩緩將自己整個人都埋進了被褥內。
黑暗到伸手不見五指的被褥內,她的雙眼熠熠明亮,心臟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這心跳聲在寂靜無聲的室內,尤其地清晰。
江絮清抬手捂住自己的臉,露出水盈盈的眸。
許久,她輕輕撫上自己亂跳的心口,小聲喃喃:“我今天跟裴小九一起做壞事了……”
好神奇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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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國子監。
餘霖南前天與裴扶墨比試打賭輸了的事,很快在國子監傳開。
而其中最令人議論紛紛地便是,餘霖南昨日休假一天,今日是下半身包了紗布到了國子監,並且無論耳邊傳來多難聽的話,他也死活不願意當著裴扶墨的麵鞠躬認輸。
裴扶墨對他毀約一事也不感興趣,餘霖南鞠不鞠躬對他也不重要。
隻要勝者是他就夠了。
“要我認輸?瘋了?那裴懷徵他給我設下陷阱,害得……”餘霖南氣得後麵的話說不出口。
害得他屁股的肉被那密林的粗樹枝插.進去見血一事,他還沒找裴懷徵算賬!
要他鞠躬認輸?下輩子都不可能!
一旁幾個好友勸道:“怎麼說,這賭約也是你先提的啊……”
現在輸了就毀約,不是很下麵子麼?弄得他們和餘霖南交好的人,在國子監都抬不起頭了。
“不必說了!道歉認輸是絕對不可能!”
見他如此抵抗,幾個好友也不好勸說了,紛紛選擇閉嘴。
另一邊,裴扶墨被江濯、衛子宜等人包圍,倒不是在提餘霖南的事。
畢竟在他們眼中,餘霖南就不可能贏得了裴扶墨。
在國子監餘霖南就處處被裴扶墨壓一頭,怎麼可能覺得在外麵就能贏得了他?
這不是異想天開嗎?
幾個同齡的男子圍在一塊說著閒話。
就這時,刑部尚書之子蘇平,慘叫一聲趴在桌麵上,喊道:“你們都在看餘霖南的笑話,就沒人在意我的死活了。”
江濯好奇問:“你怎麼了?”
蘇平哭喪著一張臉,“我爹娘要給我定親了!”
一群少年聽聞這話,都不由激動起來,他們現在都處於對女子產生興趣且最是朦朧的階段,談起姑娘便來了興致。
其中一個少年興奮追問:“是哪家的姑娘,她相貌如何?”
蘇平沮喪著臉搖搖頭,“我也不知,還沒有完全定下,但我娘同我說了,讓我做好心理準備,
你們說這不是胡鬨麼?我才十三歲呢,十三歲就要給我定親?()”
另一個少年說道:十三歲不小了,我剛出生就被定了娃娃親,等年歲一到就要把那姑娘娶進門。?()_[(()”
蘇平張大嘴巴,“那……那我不算早了?”
可他現在對成親的事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啊。
江濯一聽到是親事,也沒什麼興趣了,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看書。
衛子宜眼眸轉了轉,倒是被蘇平這事提醒才想起來他一直想要說的話。
他坐到裴扶墨身旁,小聲道:“懷徵,你家裡可有跟你提出定親的事?”
裴扶墨麵色一凝,搖頭。
衛子宜麵露驚訝。
他本以為按照裴家和江家關係這般親近的份上,怎麼說也在江絮清剛出生,或許是早幾年便將婚事定下了,怎麼這還提都沒提?
畢竟這裴世子和江太傅的千金可都是極其搶手的。
京中想要與這兩家聯姻的不計其數,但目前這二人都沒有人來提親,想必還是所有人都認為按照裴江關係的緣故,都認為裴扶墨和江絮清早就定親了。
沒料到裴扶墨和江絮清,從始至終都並沒有婚約。
既然懷徵還沒定親,那說明他衛國公府還有機會。
衛子宜心裡不由緊張起來,他自認為與懷徵的關係不比跟江濯的差,況且江濯還是個文人書生,不如他和懷徵還能時常去練武場訓練這層關係。
他輕咳一聲:“懷徵,你要不要做我妹婿?”
裴扶墨眉宇一擰,轉過頭看他。
衛子宜笑得燦爛,湊過來小聲說道:“我妹妹卉兒,你也認識,你來我國公府不是也跟她說過幾句話麼?你覺得我妹妹如何?”
裴扶墨思緒微飄,“定親?”
關於定親這件事,他目前的確沒有想過。
衛子宜不住點頭,興奮道:“沒錯!跟我妹妹定親如何?衛國公府和鎮北侯府也同樣門當戶對,再匹配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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