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if線青梅竹馬(八)(2 / 2)

江絮清慌張地搖頭,有些羞怯,“我,我不能起來……”

倘若起來被人看到,她還怎麼見人呐。

裴扶墨還當她是疼得站都站不起來了,乾脆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冷靜道:“你不怕,我方才過來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間醫館。”

江絮清渾身顫抖,被他抱起後,乾脆將臉埋在他懷裡,默不吭聲。

裴扶墨垂眸掃到她泛紅的耳尖,目露疑惑,可顯然他現在追問什麼,她也不願告訴他。

到了醫館後,因今晚除夕的緣故,醫館並無多少病人。

大夫是一個較有資曆的女大夫,她看到一個身形修長的少年懷裡抱著小姑娘匆匆進來,還當是什麼重病,連忙要接手過去。

但這位少年謹慎得很,將懷中的小姑娘嗬護至極,抱在懷裡不願撒手,若非她言明自己是大夫可以診病,他定不會放開。

裴扶墨沉聲道:“大夫,我妹妹她忽然肚子不舒服,現在疼得站也站不起來了。”

大夫讓江絮清平躺,接著摸了摸她的小腹,再看她如今的年歲,心裡也有了些想法。

她將裴扶墨趕到門外去,說道:“小姑娘看病,男子離遠點。”

裴扶墨不放心,蹙眉道:“我是她哥哥,也不能陪著嗎?”

江慕慕那般膽小,獨自在外看病,此時恐怕極其沒有安全感。

那大夫瞥了眼小姑娘通紅的臉,又看這少年擔憂的神情,挑眉問道:“是親哥哥,還是好哥哥?這可是有區彆的。”

裴扶墨問:“是親哥哥又如何?”

那大夫笑道:“是親哥哥就可以把她得了什麼病告訴你,但情郎的好哥哥就不行!”

說罷,她臉色一變就趕人,“出去等!”

裴扶墨按住門扉,仍然不願讓。

江絮清實在臊得不行又疼得不行,無奈下期期艾艾地懇求:“裴小九,你就在外麵等我,好不好……”

見她實在疼得不行了,再耽擱下去怕是會影響診病,裴扶墨隻好選擇讓步。

那大夫見他總算老實,笑了一聲,便將房屋緊閉。

在外麵候著時,裴扶墨心裡上下不安。

她自幼身子骨便虛弱,六歲時還掉入過冰湖,養了大半年才將身子養好,今日莫不是又生了什麼重病?

()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輕輕推開,裴扶墨闊步進去,便看到小姑娘還好生生靠在床榻上,臉色也好轉許多,這才鬆了一口氣。

大夫坐在一旁,問道:“這個月事帶可會用?”

江絮清紅著臉搖頭。

大夫詫異地看她一眼,“小姑娘知道自己來癸水了,怎麼連月事帶都不會用?”

江絮清聲音細細小小:“我阿娘隻告訴我,姑娘家長大了會來癸水,但是沒來得及教我怎麼用……”

她也沒想到這種事來的這麼突然,是一點準備都沒有。

大夫看她穿的錦衣華服,便知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問道:“小姑娘除夕出來怎麼不帶丫鬟?你一個姑娘家現在多不方便啊?”

江絮清緊張地手指不停摳著衣裙,臉都快埋到胸前去了。

大夫無奈歎氣,轉頭就看到少年站在門檻處,將方才這些話都聽得一乾二淨,此時俊美的麵色有些許呆滯。

裴扶墨抿了抿唇,這似乎與他所想的一切都不同。

若是他理解的沒錯,江慕慕並非生病,而是……

思及此,他耳廓一紅,將眼神投過去,江絮清與他對上視線後,連忙捂住自己的衣裙,垂眸不敢見他了。

姑娘家長大的一個重要過程,便是來癸水。

而她初次來癸水,偏偏就是在裴小九麵前,她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

嗚嗚。

裴扶墨耳根的紅越來越深,半晌,輕咳一聲,道:“大夫,你教我怎麼用,我來幫她好了。”

江絮清渾身僵硬。

大夫更是麵露震驚,許久,才難以置信道:“你瘋了?就連親哥哥來都不行!出去!我來教這小姑娘。”

說完裴扶墨又被無情地趕了出去。

他站在門邊,整顆心亂得不行,聽著裡麵傳來大夫細心的教導,和小姑娘羞答答細弱不可聞的應答。

他的臉越來越紅。

半個時辰後,江絮清麵色通紅地和裴扶墨從醫館出來了。

走了一段路,都沒有一個人主動開口說話。

江絮清緊抿著唇,垂眸一直望著自己的鞋麵。

這時,身旁的少年忽然頓住步伐。

她便也跟著停了下來。

裴扶墨幾步越到她身前,指尖捏著她的下頜,將她的臉抬起,問:“為什麼不敢看我?”

從醫館出來為止,她便一直這樣垂著頭,就連靠近他都不敢。

他有那般嚇人麼?

江絮清眼尾洇濕,半晌,小聲道:“這種事,你讓我說什麼好……”

她現在心裡羞恥得不行。

裴扶墨不明白姑娘家的羞恥心,他隻知道小姑娘來了癸水就代表長大了,這應當是好事才對。

“江慕慕,其他人也就罷了,但在我麵前,你想哭想笑想做什麼都可以,我想要你害怕了會抱著我哭,開心了會與我分享,即便是這種初次經曆的事,我也不想你

逃避我。()”

他說的倒是輕飄飄啊……

江絮清抽噎了兩聲,討厭的裴小九,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_[(()”

他不是姑娘家,怎麼會明白她的心情。

裴扶墨唇角微揚:“我的確不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江慕慕,你我之間與旁人不同,我們是彼此深知熟悉的關係。十幾年了,從小到大你在我麵前不知出過多少醜,哭過多少次,我見過許多旁人沒見過你的多麵,所以在我麵前無論你是什麼樣子,你都不必隱瞞我。”

江絮清緊咬著唇,抑製道:“我……”

但與他的目光碰撞上的那一刻——

她還是沒忍住嗚咽地哭了出來,小聲道:“裴小九,我方才好害怕……肚子好疼好疼,我還是第一次體會這種感受,當初我阿娘隻同我說了會……會出血,可我不知道竟是這麼疼……”

前不久跟他走散後,她忽然就疼得受不了,是實在撐不住了,才會在大街上做出那般不雅的動作蹲在路邊。

當時她感覺下身有一種流水似湧出,她慌亂無措,起先還沒明白是什麼,這是她從未體驗過的感覺,直到那股濡濕愈發明顯,她才漸漸想明白,或許她是來癸水了。

阿娘曾經告訴她,姑娘家長大了就都會來癸水,告訴她不必害怕。

可她今日尚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而她初次來癸水,在她身邊的人不是阿娘,也不是安夏,而是身為男子的裴小九。

這讓她怎麼說的出口啊……

她實在是又疼又害怕。

裴扶墨拉著江絮清站在巷子邊的角落,街邊的燭光照入進來,小姑娘哭得鼻尖通紅,眼睫上還掛著淚珠,可憐極了。

她揪著他的衣襟,嗚嗚咽咽說了許多,告訴他方才她多害怕的體驗。

裴扶墨由著她哭。

過了許久,那斷斷續續的哭聲這才停下。

裴扶墨垂眸看著一隻小手伸到他的衣襟處,十分自然地取出他衣襟內的手帕給自己擦淚,一邊擦一邊哽咽道:“我,我會洗乾淨還你的。”

“嗯。知道了。”

江絮清淚盈於睫,眨巴了兩下,清透的水珠又流了下來。

她臉頰微紅,閃躲著目光將視線挪開。

站在燭光旁的裴小九,長得可真好看。

**

兩人又繼續回歸了街市之中,此時夜色深了,但街邊仍是來來往往的人。

江絮清默默跟著裴扶墨走,這時,她垂下的手腕忽然被溫熱的掌心扣住,又順勢握住了她的手心。

她側臉去看他,無聲詢問。

裴扶墨的目光隨意的落在其他攤販前,淡聲道:“人多,怕你擠丟了。”

他很想牽牽她,卻因尚未定親成婚的緣故,隻能用這般蹩腳的由頭,長大後,倒還不如幼時那般坦率了。

江絮清隨處看了看,見這街市的人的確挺多,若是這樣牽手也不怕會被外人看見議論,他握得也嚴實……

她抿著唇,小聲道:“嗯,好。”

裴扶墨勾唇輕笑,便又將她拉進了些與自己貼在一塊。

無人知曉,在人來人往的街道,那藏在衣袖內的兩隻手,是如何勾纏。

深冬的夜空漆黑一片,冷風凜冽如冰碴子往人臉上吹拂。

裴扶墨牽著江絮清回到了江府的後院高牆外。

在即將抱著她翻牆回去之前,他上前輕輕整理好小姑娘頭上的兜帽,隻露出她半邊粉潤的臉龐。

江絮清乖順地站在他麵前,他身上的香氣似乎也融進了夜風中,她心跳漸快。

恰逢這時,寂靜的夜色中響起了一道輕緩好聽的聲音。

“江慕慕,年後我就該跟父親去北疆了。”

江絮清笑容倏然凝固。

“什,什麼?……”

裴扶墨指腹貼在她溫軟的麵頰上,輕輕摩挲,淺笑道:“此行一去,想必也要幾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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