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們的感情沒有那麼深刻,雄性們對雌性和崽崽更多的是本能和責任,而雌性能夠擁有不少獸夫和崽崽,也對生死看得很淡。
不過,黎姑姨母是個感性的雌性,她的兒子和幾位獸夫先後被殺害,這種劇烈的情感讓她以淚洗麵,加上獸人們的衛生條件差,眼睛經常被揉搓導致眼角膜感染受損而失明,倒是能夠解釋得通。
但是殷薑的阿嬤緊接著失明就有些奇怪了。
阿嬤年歲大了,已經不能生育,身邊的獸夫是許多年前收入的,如今死的死、殘的殘,正常點的狩獵來的食物,被她補貼給當族長的兒子了。
都說病從口入,阿嬤的吃食,不外乎來自於自己的獸夫和兒子們了……
雌洞位於鷹之崖的邊緣處,距離地麵隻有五六米,一個很寬大的天然風蝕洞穴。
條件稍微好點的,會在石壁上鑿個淺淺的洞穴,大部分是依靠著石壁用枯枝、稻草搭建個窩,再支上個灰撲撲拚接而成的獸皮。
還沒走近呢,司爍就嗅到了濃烈的腥臭味,幾欲乾嘔。她忍不住問殷薑:“殷薑,是不是每個地方都有雌洞?雌洞裡的條件跟這裡一樣惡劣?”
殷薑握住她的手,點點頭:“對,很多雌性生育能力低下、身體有缺陷,又或者她們的獸夫死亡,沒有雄性追隨守護,基本上都會來到雌洞,靠著……靠著來雌洞的雄性們給點食物艱難度日。”
聽見裡麵粗重的呼吸和某種激烈的節奏聲,他冷沉著臉,給倆人布設上防護罩,隔絕外麵人的探聽,也將那些氣味和聲音阻隔在外。
司爍目不斜視地跟著殷薑,隨任邱往雌洞裡麵走,時不時有年輕的雌性上來拽他。
任邱紅著臉閃身躲開,快步走到其中一個淺洞口,輕笑著小聲說:“黎姑姨母,您看看誰來了!”
聽到動靜,裡麵的雌性摸索著走出來,身邊跟著個張開翅膀扮凶相的小家夥。
那雌性頭發臟亂遮擋住大半張臉,身上散發著陣陣惡臭,隻是站在有光的地方,肌膚感受到些暖意,便不動了,笑著問:“任邱,是誰呀?你們就彆賣關子了。”
“黎姑姨母,”殷薑頭一次見到她這麼狼狽的模樣,略微哽咽地喊道。
黎姑愣了下,緊接著她往前邁了一步,局促地握緊拳頭,激動地問:“是殷薑,對不對?殷薑,你回來了?”
“是的黎姑姨母,我帶著我家小雌性司爍,來看您了。”
“黎姑姨母好,”司爍輕笑著問好。
“哎哎哎,好好好,大家都好,”黎姑想將他們讓進來,可是家裡臟亂得很,而且她眼睛瞎了,很多事情都要彆人幫忙。
她不願意麻煩彆人,湊活著過日子,沒有往日的講究。“咱們去外麵說說話吧?博兒,扶著阿母跟你哥哥嫂子,到洞口說話。正好阿母很久沒有曬暖了。”
剛能化形的小金雕嗯了聲,變成個瘦弱蒼白的雄崽崽。他也是一身的臟亂,栗棕色的眸子晶亮帶著濃濃的警惕。
他扶著黎姑的手,領著她跟幾位往外走,小心翼翼地繞過坑窪地,偶爾出聲提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