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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識到自己的存在之後,我就處於無窮無儘的黑暗之中。我試圖回憶一些什麼來抵禦枯燥,但什麼也想不起來。
當我習慣性的抬手想摸一摸自己的頭時,我才發現我現在連身體都沒有,又或者難道說這片黑暗就是我本身?
‘1、2、3、4、5……’
在又一次開始不知道多少次因為數字太多懶得數而被我慘遭歸零的‘計時’之後,我意外的能“聽”到了一些聲音。
火焰的燃燒聲、野獸的咆哮聲、空靈的祈禱聲,還有血液流動的聲音。
在聲音的環繞下,我看到了紅色的月亮向我迫近。
冰冷的觸感從身下傳來,我睜開了雙眼,在堅硬而破舊的石路上蘇醒。
前方是一段階梯,通向了一座覆著許多藤蔓與枯樹的小教堂,階梯旁有許多形狀各異的無名墓碑,蒼白的燭火靜靜地在墓碑下燃燒,像是在為這些人哀悼。
更遠的地方就被濃濃的灰色霧氣所遮蓋,看不到儘頭。
蒼白而巨大的月亮在天空中高懸,像是生物融化渙散的瞳孔。我抬頭看著它,感覺體內的血液開始躁動,血管像是生物的觸手,在皮下開始扭動著,想要突破皮膚的束縛。
強烈的殺意在我心中蔓延,手指微微彎曲,空無一物的手中好像握住了武器。
“歡迎回來,善良的獵人。”空靈恬靜的女聲響起,一位身材修長高挑、膚色蒼白的銀發女性打斷了獵人和月亮的“深情對視”。
她穿著一身維多利亞風格的暗色長裙,披著厚重而做工精美的披風,雙手虛放在腹部,看起來乖巧極了。
獵人注意到她的手上有十分明顯的球形關節,這位美麗的女性貌似是一具與人無異的人偶。
對方是不是人,其實獵人並不是特彆關心,他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畢竟以現在這個詭異的環境和自己之前的狀態來講,他是不是人也不好說。
既然大家都不是人,那四舍五入一下就等於大家都是人,沒什麼問題吧。
“你好,”獵人組織一下語言,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有禮貌一些:“我失去了曾經的記憶,請問你是誰?你知道有關我的事嗎?”
聽到獵人的這番話,人偶小姐有些驚訝地微微瞪大了雙眼,這讓她看起來更像是人類了。
“噢…我是一個人偶,我在這個夢境中負責照顧你。”人偶輕柔地說道:“而你,是這片夢境的主人,你結束了這裡漫長的夜晚與無儘的獵殺。”
“?”
對於人偶這段聽君一席話,省聽一席話的解釋,獵人有些茫然的摸了摸頭。
“呃,人偶小姐,你不妨把話說的明白些?”
“很抱歉,善良的獵人。”人偶輕輕鞠了個躬,銀色的眼眸溫柔地注視著獵人:“我不能離開這個夢境,對於你的經曆也隻了解於話語之中。如果你仍感到迷茫的話,就去獵殺吧,像你曾經那樣。”
‘獵殺……’
哪怕沒有曾經的記憶,在從人偶口中聽到這個詞之後,獵人就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悸動,這是已經刻入血液中的本能。
“尋找蒼白之血以超越狩獵……”嘴裡念叨著一些自己都不能理解的話,獵人看向了身後一片濃濃的霧氣,直覺告訴他,穿過那片霧氣,就能開始新的狩獵之旅。
“呀!呀!呀!”一群矮小蒼白的靈體從獵人的腳邊鑽出,它們的手上捧著一根金屬製成的手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