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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嬤嬤無可奈何，隻得領命去了祠堂，果然遠遠的就看見跪在祠堂裡的風頤雙。
寒冬臘月滴水成冰，祠堂的門都敞著，穿堂風呼嘯而過，看著便覺得冷，可風頤雙跪在那裡，身形筆直，居然還有幾分堅韌之意。
桂嬤嬤忽的想起因為怕冷而不肯出門的侯夫人，莫名有些慚然，她咳了聲，將那點複雜情緒壓下去，快步走過去：“世子妃。”
風頤雙回過頭，朝桂嬤嬤微一點頭：“嬤嬤怎麼來了？”
“侯夫人本來是打算來的，隻是受了風寒，頭疼的厲害，特地讓老奴過來看看，世子妃這又是何苦呢？”桂嬤嬤歎道，“老夫人也不是那等嚴苛之人。”
“我犯了錯，心裡不安，自然是要受罰的。”風頤雙溫聲道，“我來這裡跪一跪也好，心裡也安定。”
“辛苦世子妃了。”桂嬤嬤道，“我去老夫人那邊看一看，說不得老夫人也鬆了口呢。”
“多謝嬤嬤了。”
桂嬤嬤歎一口氣，緩步走了出去，冬雪目送她的背影，忍不住道：“她就這般走了？小姐，老夫人不開口，侯夫人也不管，難不成您真的要在這裡跪一宿？這麼冷的天，萬一受寒了怎麼辦？”
“在鄴城也不是沒跪過，鄴城比這裡冷的多了，不妨事。”
風頤雙不甚在意，她一夜統共睡不了兩個時辰，說不得還要被那惱人的夢境所擾，與其如此，不如在這裡跪一跪，靜靜心，也能理清她接下去的路如何走。
冬雪知道風頤雙素來有主意，隻得低聲道：“老夫人不管也就算了，侯夫人也太狠心了。”
“我那婆母從來都養尊處優慣了，平素裝的慈眉善目，其實最嬌慣自己，這麼冷的天，又下著雪，她哪裡肯出來受凍？至於老夫人……紅玉失蹤，她又那般嗬斥過我，早就撕破臉皮了，她又何必過來再充好人。”
“老夫人到底為何……”冬雪忍不住道，“您與她無冤無仇的，她那般害您做什麼？”
祠堂裡燭火微晃，將靈牌都染上斑駁森冷的顏色，風頤雙抬眼，視線落在其中一方靈牌上。
靈牌上刻著穆元成三個字。
那是老平陽侯的靈牌。
如果是老平陽侯與風家老祖宗定下婚約，她也不可能嫁進平陽侯府，算起來，她唯一與鄭老夫人的交集，怕也隻剩下這個了。
可當初這婚約是穆風兩家定下的，而且若不是風頤月裝病不肯嫁，家中再無適齡的女兒家，她也不可能嫁進來，若鄭老夫人因為這件事而遷怒她……著實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