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調治安司,把這群人以擾亂治安罪拘留七日!”
“那個...治安司建的小,關不下這麼多人。”
王議員好心提示。
前一位出聲蔡議員的聞言,臉上閃過一絲狠厲。
“那就以衝擊議院的罪名,通通打成寂夜亂黨,命人將他們當場擊斃!”
他說罷,嘈雜的怒斥漸漸消失。
對於蔡議員的提議沒人表態。
沒有表態,往往是最明顯的表態。
聯邦亂象儘顯,大批星城脫離掌控。
其他星城的遊行,山高皇帝遠,鞭長莫及。
但在中宇,一群刁民,翻不了天。
蔡議員得意一笑。
“既然沒有人反對...”
“我反對。”
誒?
他聲音一頓,好像聽見有人說反對?
環視一圈,沒見有人開口。
於是掏了掏耳朵,隻當是聽錯了。
“咳,我這就安排人去...”
“老東西,裝聾是不是?聽不見我說反對啊?”
“誰?!”
這下蔡議員聽了個清楚,他擰起眉頭,積蓄著怒意。
是哪家的傳話筒不識相?
沒見其他議員都沒有說話嗎?
非得跳出來,彰顯一波存在感?
他的目光在諸多議員身上掃過,尋找是誰說的反對。
就在這時,先前的聲音不耐煩道。
“你怎麼回事?不僅聾,還是個瞎的?”
聲音在下麵!
注意力集中的蔡議員,瞬間捕捉到聲音的來源。
他在最高的第三圈,為了更好的看到下麵,索性撐著桌子站起身。
隻見下方中央,七日未動的安閒,竟然醒了過來。
他坐在星力大椅上,活動著身體僵硬的關節。
見蔡議員注意到自己,安閒衝他招了招手。
“對,看這兒,就是我說的反對。”
“你?”
“有意見啊?”
蔡議員不屑的坐下,半耷拉著眼皮,居高臨下的俯視安閒。
“你有什麼資格反對?
彆忘了,你自己還沒有洗脫暗殺彭司長的嫌疑。”
“差點兒忘了。”
安閒嘀咕一聲,看向縮在江壽旁邊的錢樂。
被困在月讀空間的時日,江壽全靠葡萄糖續命。
他沒有安閒與雲夢的實力,無法做到身體自潔,大小便全靠錢樂幫忙處理。
故而才一周時間,錢樂跟換了個人似的。
他不敢讓江壽的排泄物臟了議院的地界。
江壽稍有動靜,他就得緊張守在一旁。
大腦長時間繃著,晚上睡覺都不敢鬆懈。
精力在這一天天的苦日子中被消磨殆儘。
要不是身處議院,內議員的氣勢壓的他不敢放肆。
不然早就開始發瘋了。
安閒盯了錢樂好一陣,把他盯著心裡發毛。
錢樂朝陷入昏迷的江壽挪了挪,試圖避開安閒的視線。
“這幾天,是你在守著他?”
“是...是...”
“就在這兒?”
“是...”
安閒問出了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那你怎麼不給他搬走?
放了一周,一身的餿味兒。”
他扇了扇鼻子,滿臉的嫌棄。
錢樂如遭雷劈。
搬走...搬走...
艸!
為什麼沒人告訴他可以搬走?!!
在人群中照顧一個穿戴整齊,站著的植物人。
和在空房子照顧一個任由擺布,躺著的植物人,難度完全是兩個級彆!
早知道能搬走,第一天就給江壽搬走換上紙尿褲了!
真特麼...蠢!
錢樂回想這七天的悲慘經曆,跟隻被熬的鷹一樣。
一下子沒繃住,委屈的眼淚說流就流。
“停停停。”
安閒沒心思看一個男人垂淚,直接切入正題。
“我問你,你確定看到我殺了彭司長,和那個小護士?”
話題轉的太快。
錢樂愣住,沒反應過來。
安閒很有耐心的重複一遍。
他回過神,止住了眼淚,眼神卻開始左右閃躲。
“我...我...”
“看到什麼就說什麼,沒人能威脅你。”
上方,蔡議員淡淡開口。
他嘴上說著沒人能威脅。
可聲音裡透露的威脅之意,濃重到傻子都能聽出來。
“錢樂是吧,一定要實話實說,切勿不可聽某些人指使,胡編亂造,冤枉了好人。”
王議員看向蔡議員,緊隨出聲。
他在某些字眼上的音節,說得格外重。
“王議員,你說得‘某些人’,是什麼意思?”
蔡議員眯了眯眼。
這胖子,想幫安閒?
“字麵意思咯。”
王議員咧嘴一笑,臉上的肥肉將眼睛擠壓的看不見。
“這就忍不住要對號入座了?”
“嗬,熱臉貼了一次冷屁股還不夠,難道想要再來一次?”
蔡議員答非所問。
王議員依舊笑的像尊彌勒佛。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兩人收聲,沒有繼續口舌之爭。
除去江壽,七十一位外議員的目光同時落在錢樂身上。
他頓感有萬斤鐵坨砸落,壓得自己挺不直腰。
錢樂額頭滲出的冷汗啪嗒啪嗒掉。
“我...我確實看到...看到...”
“看到什麼?”
安閒笑容和善,溫聲細語的詢問令錢樂差點兒動搖了念頭。
錢樂狠狠咬了下舌尖。
刺痛與在嘴裡暈開的鮮血的鐵鏽味,讓他的意識恢複清晰。
“我看到...”
他猛地站直,用手指著安閒。
猩紅的雙目猶如輸紅了眼,最後梭哈一把的賭徒。
“我看到你殺了彭司長!還有那個小護士也是你殺的!
安閒!你是殺人凶手!我親眼所見!!!”
竭儘全力的嘶吼,耗儘他所有的氣力。
嘶吼聲在議院內回蕩不休,竟是壓下了外麵遊行的口號。
後方休息區。
與賀司一同吃飯的安漁聽見動靜,豎起了耳朵。
“是不是哥哥醒了?”
她猜測著,揚起腦袋嗅了嗅。
一秒後。
漂亮的淡粉眼眸綻放明媚的光彩。
隨後在賀司驚愕的目光中。
將外麵送進來的飯菜裝盒打包。
賀司一手端著吃了兩口的米,另一隻手持著筷子,僵在半空。
“那個...我還沒吃呢。”
唰!
南瓜大炮浮現,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賀司的腦袋。
“哥哥幾天沒吃飯,我要拿去給他吃,你有意見嗎?”
啪嗒——!
飯碗與筷子掉落在地。
賀司憋屈的舉起雙手,強行擠出一個笑容。
“我...當然沒意見。”
“那就好。”
小粉毛收回南瓜,賞他一個懂事兒的眼神。
手腳麻利的將四菜一湯,和一鍋大米飯塞進保溫箱。
提溜著保溫箱,邁開小短腿,跑向前方的議事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