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會又與劉據這個逆子有關吧?”
逐漸緩過神來,劉徹立刻又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正所謂“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李息和徐自為是什麼人,他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
他甚至可以斷言,如果不是受到了什麼人影響,以這兩個人的脾性和領兵風格,他的計劃絕對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意外。
而要說這十萬漢軍中,究竟有什麼人能夠對這兩個人的決策產生影響的話。
那就隻有可能是劉據這個太子。
劉據又是太子,又是中監軍。
如果他鐵了心橫插一手乾涉李息與徐自為的作戰方略,這兩個人就算心中不敢苟同,恐怕也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協……
而且。
最近這半年,劉據回回出去辦事就一定會搞出事來,這回他極有可能也不會那麼安穩。
“這個逆子!”
想到這個關節,劉徹不自覺的咬牙,
“他自己搞出來的‘一國兩政’妙策,這回朕剛打算在西羌和西域用上一用,他竟又作起妖來,真是一刻都不能安生!”
“不過此事也就到此為止了。”
“羌人受此重創,必是斷然不敢再與我大漢抗衡,威懾的效果甚至更好,倒也並未完全破壞了朕心中的計劃。”
“而這逆子可恨就可恨在,又讓朕不得不多封兩個列候和幾個將軍,賞賜個數千金。”
“這個敗家子!”
“似他這般敗家,大漢的基業遲早有一天要被敗沒了!”
“待他這會回來,朕定要好好教教他,也令他知道這大漢當家人的難處,否則朕如何能夠安心的將大漢江山交到他手中……”
……
就在這封羽檄送達長安的同時。
湟水以北,先零羌王城。
經過這些日子的聯絡與行軍,李息與徐自為南北兩路大軍,總計三萬五千兵馬已經順利會師,兵臨王城之下。
王庭內。
“首領,城外的漢軍正在喊話勸降!”
“漢軍說,他們隻給首領兩個時辰考慮,若兩個時辰後首領仍拒不投降,他們就要開始攻城了!”
先零羌首領良章聽了屬下的報告,當即勃然大怒:
“笑話!區區三萬多漢軍也敢攻城?!”
“就算前些日子我軍在大夏縣吃了虧,如今我這石城內依舊有九萬兵馬,難道漢軍當我羌人都是泥捏的不成?!”
“你去告訴漢軍,就算他們的弓弩厲害,但我羌人的弓手如今可據城牆與其對射,未必便沒有漢軍射的遠,他們若是不怕死,就教他們放馬過來吧!”
他應該不知道,漢軍其實還有射得更遠、威力更大的弩炮……
如此待屬下退出去傳令。
良章又看向一旁的匈奴屠耶校尉烏昆,冷哼一聲道:
“連本王都知道攻城為下下之策,沒有守軍數倍的兵馬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就算漢軍強大,也不該如此自大,倘若大漢天子派十萬漢軍來攻,我或許還會心生憂慮,說不定連這王城都不要了,但區區三萬多兵馬就想嚇住本王,還敢妄言攻城,這是小瞧了本王的膽魄!”
“烏昆校尉,你說是也不是?”
烏昆聞言微微欠著,順著他的意思笑道:
“良章首領所言極是,漢軍也未免太過狂妄了,首領膽魄過人,自然不會輕易中了漢人的奸計。”
對於匈奴而言,倘若漢軍真能與西羌圍繞這座石城展開攻防拉鋸,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尤其是漢軍強行攻城,必定不是一日能夠拿下。
並且還將麵臨巨大的人員傷亡,這便足以令大漢收尾不能相顧,給了匈奴在北方作亂的機會。
而西羌就更無所謂了。
羌人隻要起到匈奴希望他們發揮出來的牽製作用,是生是滅根本不重要。
“這是自然,本王成為首領絕非偶然,又不是被人嚇大的!”
良章卻還沒意識到匈奴的險惡用心,還拍著胸膛頗為自得的笑了起來。
然而沒過多一會。
此前前來報告的屬下便又跑了進來:
“首領,首領,不好了,漢軍又說他們忽然決定不攻城了。”
“不攻城又有何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