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騙你們的,我不是徐福的玄孫!”
“我真不通仙術,我不能帶你們去仙境,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謠棍,你們都被我騙了,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啊!”
“再向前一步,殺無赦!”
甚至還有幾十人徹底紅了眼睛,將利器放下的同時,竟將矛頭指向了城樓上的劉據,仿佛沒有理智的行屍一般不顧一切的向劉據奔去。
“徐神仙,你剛才這話是騙人的對麼?!”
“我此前給你們的仙藥,那都是粟殼子和著雞糞又加了些河水隨手捏的,不信你們去問我的那幾個僮仆,他們一清二楚!”
或許,死亡對於他們來說,才是最好的歸宿。
而如今像這個中年婦女一樣狂熱的信徒依舊有數百人,如果他們像這個中年婦女一樣做出相同的事情,對他來說依舊難逃“千刀萬剮”的下場。
而剩下的那些信徒,則無措的立於原地,眼中的瞳孔瘋狂的縮動,身子也在不停的顫抖。
此刻她那因海風侵襲臉頰泛紅的臉上,看起來竟說不出的猙獰與狂熱:
“你是迫於太子的壓力才不得不這麼說對麼?!”
“我信你,不管旁人說什麼我都信你!”
“徐神仙,你騙我們,你可知我們為此付出了多少?”
他現在已經開始後悔,後悔為什麼要把這些信徒變成這樣,後悔為什麼不見好就收,為什麼要利用這些信徒與劉據抗衡,祭海難道不痛快麼?
“啊……”
不過他心裡清楚,人是一種奇怪的生物,雖然有其他動物不具備的發達大腦,有更加豐富的情緒與更加複雜的思維。
而此刻最難以接受這番話的人,顯然還是徐神仙的那些信徒。
“這些事情我那幾個僮仆都一清二楚!”
向代表天子前來候神的太子推薦一個謠棍,這是欺上欺君。
“徐神仙……”
這忽然出現的血腥一幕立時嚇得不少人發出一聲驚叫。
而究竟會完到什麼程度,則還要看太子的意思。
這一刻,陳滔是真的慌了,他覺得自己完了。
“退後!”
看到這一幕,劉據心中也難免淒然。
但同時,人也是最容易被洗腦的。
“我先走一步,我就在這裡等著你!”
徐神仙欲哭無淚的哀求,甚至急得不斷跳腳,儘力向這些信徒解釋,
這已經是心理上的問題,連後世最高明的心理醫生都未必能夠解決的問題。
他們便如同迷途的羔羊,又似程序錯誤的機器。
“太子才是我們去往仙境的最大阻礙,是太子害了我們,奪走了我們的指望!”
“徐神仙,你是迫於太子壓力才如此說的吧?”
中年婦人製造出來的血腥,雖然嚇到了一部分信徒,但仍有一部分同樣忠誠的信徒麵無懼色,甚至表現的更加狂熱,大聲向徐神仙詢問著與那個中年婦女相似的問題。
“徐神仙,你不必害怕太子,就算你的仙術不如他,我們也依舊信你,我們願追隨你而去!”
這幾十人已死於利刃之下,甚至連一絲水花都不曾翻出。
縱容一個謠棍發展出敢與朝廷對抗,以死相挾的組織,若非要治他,甚至可以往謀逆的罪名上去靠……
隻能寄希望於太子是否會看在他這些日子極力配合工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辛勞的份上,給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抑或是該恨自己,還是這個世界……
婦女手中同樣持有利器,利器架在脖頸上,甚至因為太過用力與激動,已經劃破了皮膚,正有幾道紅色的血跡順著脖頸流入了粗布衣襟之中。
放任謠棍在自己治下欺騙百姓,聚斂錢財,這是失察失職。
他們不知是該去恨欺騙他們的徐神仙。
說著話的同時,他甚至兩腿發軟,想給這些愚昧無知的信徒跪下。
“你該不是反悔了吧,收了我們的貢獻,卻不肯帶我們前往仙境?”
那個中年婦女軟軟倒在了地上,割開的喉嚨裡隻能發出“喝喝”的響動,身子不斷地抽搐著,臉上卻並無半點恐懼與痛苦,甚至臉上還浮現出了猙獰的笑容,眼中帶著些許期盼。
“你們隻看到那些吃了仙藥痊愈的病人,卻不知被我吃了仙藥死了的人更多,隻不過都被我隱瞞了下來!”
“唰!”“唰!”“唰……”
“……”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謠棍,你不可能欺騙我等,伱肯定會仙術,那名為平原廣澤的仙境一定是真的!”
這番話終於讓那些信徒陷入了沉默,終於又有部分忠誠的信徒開始動搖。
“都冷靜!我是騙你們的,我真的是騙你們的!”
眾人循著聲音望過去。
“太子有令:既然徐神仙親口承認不通神道,祭海自然就不能再用他了,否則有欺騙蒼天之嫌,將他送還給他的那些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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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