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廣川國地界的第二天,時任廣川王劉奇的使者便已經迎上了劉據的巡遊車隊。
“太子殿下,我王聽聞殿下前來燕趙之地巡遊,一月之前便已在信都郡城安排好了行宮,特派下官前來迎駕。”
使者頗為恭敬的見過禮後,居然還在劉據麵前賣起了關子,
“另外,我王還給殿下準備了一個驚喜,恭候殿下大駕。”
“神神秘秘的……什麼驚喜?”
劉據好奇的問道。
不管劉奇是個什麼德行,他的兒子劉去未來又是個怎樣的禍害。
信都郡城總歸都是要去的,畢竟本就是一場沒有確切目的地的巡遊嘛,隻要郭玄子沒有露出馬腳,劉據就會繼續將計就計的配合下去,避免打草驚蛇。
“殿下恕罪,我王特意交代下官不得提前透露,下官怎敢壞了我王的一片苦心。”
使者連忙又躬下身子道,
“也請殿下稍安勿躁,此處距離信都郡城不過三兩日的路程,等殿下見了我王,我王自會將驚喜奉上。”
“既然如此,我便翹首以盼了。”
劉據倒也並未為難這名使者,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叫“抬手不打笑臉人,開口不罵送禮人”。
雖然他對劉奇和劉去十分不齒,甚至心中還在想著怎麼才能提前收拾了劉去那個禍害,但表麵功夫該做還是得做一下,總不能一上來就撕破臉。
其實說起來,劉據對劉奇倒沒有太多的想法。
和同胞姐妹亂搞這種事嘛。
雖然傷風敗俗,有悖倫理,但隻要雙方是你情我願,又沒有妨害國家和無辜百姓,那就不乾他劉據的事,抹黑了老劉家的臉麵,黑的也是劉徹這?“大家長”的臉,自有劉徹自己兜著。
唯有這個劉去,劉據覺得很有提前收拾的必要。
但這件事其實也很不好辦,畢竟劉去的罪行發生在未來,並且還是二十多年後的事情。
且不說他現在尚不知劉去現在出生了沒有,就算已經出生,他也不能用未來的罪行來懲治現在的劉去吧?
這種事說出去誰會信啊。
根本就不可能服眾,就連可以用“腹誹”之罪殺人的劉徹都不會做這種事來好吧,這讓各路列候王知道了該怎麼想,那與逼他們聯合起來造反有什麼區彆?
要不想個什麼法子,製造一點意外,給他來個神不知鬼不覺的人道毀滅?
心中想著這些,劉據又試探著問了那名使者一句:
“對了,廣川王可有一個名為劉去疾的子嗣?”
劉去疾就是劉去的本名,二十年後繼廣川王之位,才改成了更符合身份的劉去。
“殿下真是消息靈通,我王上月才喜得一位公子,正是效仿景桓侯起名為去疾,祈願這位公子成年後能像景桓侯一樣成為大漢的中流砥柱。”
使者麵露意外之色,卻也並未多想,連忙極為詳儘的回答。
“景桓”是霍去病死後的諡號,因此現在人們說起他來,已經不在將他稱作“冠軍候”,而是要用諡號,尊稱一聲“景桓侯”。
“才出生啊……”
劉據聞言更加不知該如何提前收拾這個劉去了,這才是一個月的嬰兒,他要是能狠下心來將其人道毀滅,也就不是他自己了,根本過不了這道心坎。
難道就隻能等他慢慢長大,在劉徹晚年繼位廣川王,做出那些天怒人怨的事來。
而自己也終於熬死了劉徹,繼承皇位之後再馬後炮不成?
“行了,代我謝過廣川王的好意,你先下去吧。”
暫時想不出什麼行之有效的辦法,劉據內心矛盾的屏退了使者。
如此沉吟了許久,他又跳下馬車,來到了郭玄子車外試探著道:
“郭神君,如今已經臨近信都郡城,這也算進入燕趙之地腹地了,不知郭神君是否能夠望得我與那福星貴人氣息呼應的跡象?”
車內沉默了幾秒鐘,方才傳出郭玄子那淡淡的聲音:
“回殿下的話,老身並未在此處望得不同尋常的氣息,福星貴人應該不在此處。”
“多謝郭神君。”
劉據道了聲謝,一臉惋惜的搖頭離去。
看來劉奇和郭玄子並未在這件事上,為他準備的所謂“驚喜”應該也與此事無關。
真可惜,本來還以為可以一箭雙雕呢……
……
三日後。
信都郡城內,廣川王宮。
“太子殿下,請!”
極為豐盛的晚宴上,劉奇一臉笑意的舉起酒樽向劉據敬酒。
其實今天下午的時候,劉據就已經到了信都郡城,然後便又是一頓熱情但沒什麼營養的歡迎儀式,各個地方官員和豪門望族紛紛上前恭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