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據所圖之事。
是他們的思想永遠都追隨不上的……
也是此時此刻。
劉據終於感覺到了一絲安心。
自今日起,他在西域也算是初步建立起了根基,就算劉徹忽然下令撤軍,斷絕所有的補給支持,他也不至於瞬間變成孤家寡人。
當然,這並不是說劉據便會立刻與劉徹這個便宜父皇叫板。
他依舊會用心維係自己與這個便宜父皇的關係,用心的養寇自重,儘量避免自己與劉徹對立,因為他與劉徹對立,就意味著西域與大漢對立和分裂,這不是他要的大一統,亦不是劉徹要的大一統,不符合天朝引以為傲的“自古以來”。
除此之外,劉據的“獨裁”也會適可而止。
他還能夠使出更深一步的獨裁手段,甚至令整個姑師國成為他的敢死隊,助他排除異己,消滅西域所有的反抗力量,甚至是對自己提出異議的將領。
但他不會這麼做。
亂世當用重典,獨裁就是最有效的手段,能夠快速凝聚起一股可怕的力量,潛力驚人。
但同時獨裁也是一把雙刃劍,獨裁的儘頭是極端、是毀滅,正如氣球無法永遠膨脹一樣,一定會走向失控,直至自我毀滅,裹挾著早已無法控製局麵的發起者一同毀滅。
……
劉據的新方略隨著姑師人的歸心,終於和盤托出。
趙破奴等人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全民皆兵”的可怕之處,幾乎每一個交河城內的民眾都被調動了起來,全力配合漢軍與匈奴人殊死一戰。
就連隻有車輪高的孩子,都趕上幾隻羊上了山坡,協助漢軍偵察敵情,迷惑匈奴斥候。
而交河城內也迅速恢複到了趙破奴的“匈奴軍隊”和漢軍尚未到來時的情境,每一個人都各司其職,甚至挑選出了最適合扮演國王、貴族和大臣的人,以最自然的狀態迎接即將到來的匈奴大軍。
這就是劉據的方略――請君入甕!
當然,交河城不算大,兩萬匈奴軍隊不可能全部進入城內。
但擒賊先擒王的機會應該還是有的。
就算計劃最終敗露,城內漢軍與姑師民眾據城而守,擁有天然屏障的交河城短時間內也很難攻破,何況攻城並非匈奴騎兵的強項。
當然,交河城隻是一個釣餌。
正如此前劉徹考教劉據如何守城時,劉據做出的回答一樣:
“其有必救之軍者,則有必守之城。”
劉據留給匈奴人的真正殺招,其實是遊蕩於城外戈壁上的“必救之軍”!
不管劉徹如何定義大漢在西域的立威之戰。
對於劉據而言,此戰才是他真正在西域立足的立威之戰!
此戰大獲全勝之際,便是順勢成立“西域公約”組織之時,簡稱“西約”,唯一的敵人就是匈奴……
這是劉據控製西域諸國,令匈奴無法再將手伸過來的第一步。
此前所有的事情,都是在為這一步鋪墊。
劉徹與烏孫和親是為斬斷匈奴右臂?
那麼“西約”一旦成立,組織成員漸多之際,斬斷的至少是匈奴連帶胯骨的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