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封侯的功勞,蘇公可願當著陛下的麵起誓?”
“嘿,你個不正經的東方朔……”
蘇文頓時有些生氣,劉徹卻被逗得再次捧腹大笑起來,連笑了一聲之後,才對蘇文擺擺手道,
“蘇文,你既知道這匹夫不正經,又何須與他計較。”
說完又白了東方朔一眼:
“上一句你還萬死難辭其咎,下一句便暗示朕該給你那兒子封侯,這些年過去,你這嘴上和麵皮上的功夫可是一點都沒落下。”
“陛下誤會微臣了,微臣並無此意。”
東方朔趕忙收回那副嘴臉,低眉順眼的施禮。
“不論是不是誤會,你的兒子做下如此壯舉,該封的侯朕自然不會少了他的。”
劉徹不置可否的笑道,
“不過你這兒子的確是個人才,教他留在宮中做個謁者是有些屈了,奏疏中的內容你已看過,他才奉劉據之托從焉耆國出來,便又主動請命借道出使龜茲,可見對出使之事已得心應手,也的確誌在此處。”
“適逢朕如今也誌在西域,便下詔將他封作特使,暫時留在那裡,代朕協助劉據協調大漢與西域諸國的外交國事吧。”
“你對此可有異議?”
在說到“劉據”二字的時候,劉徹總是看似無意的加重一些音量。
“……”
而立於劉徹身後一側的蘇文,亦是不斷的對東方朔眨眼使眼色,似乎在以這種悄無聲息的方式給他提示。
“犬子能有幸為陛下解憂,微臣怎敢有所異議?”
東方朔才思如何敏捷,雖然依舊不明白東方裕為何忽然能作出如此壯舉,但又怎會不明白蘇文的提示,當即躬身道,
“不過微臣以為,犬子能有此番功業,全賴皇子殿下慧眼識珠,若非殿下給他這個機會,他就算有些才能也無法展現出來,更無機會為陛下效力,因此微臣斷不敢替犬子居功,懇請陛下將這功勞算在殿下身上。”
“胡鬨!”
劉徹當即又板起臉來,拍著案幾斥道,
“功勞便是功勞,是誰做的便是誰的,怎有胡亂推讓之理?”
“若照你如此說辭,衛青與霍去病此前北擊匈奴的功勞,豈不是也要全算在朕的身上,朕乾脆不封賞他們與諸多將士,隻給朕辦一場封禪大典便是?”
陛下你就是這個意思吧?
一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吧?
東方朔早看出劉徹上輩子與他八成是同行,嘴上卻又道:
“陛下訓斥的是,是微臣目光短淺,願聽陛下安排……”
正說著話的時候。
“急報!”
一名近侍快步從外麵跑了進來,雙手承起將一個插著雞毛的竹筒,
“陛下,這是酒泉郡守命人送來的急報,傳信的人聲稱十萬火急,請陛下過目。”
“酒泉?”
劉徹聞言臉上的笑意一凝,當即不再理會東方朔,當即對蘇文擺手,
“快!給朕承上來!”
酒泉郡可是河西重地,出了長城之後翻過阿爾泰山脈,便可直抵匈奴右部盤踞的浚稽山、涿邪山和燕然山。
最近處甚至不足千裡,隻比姑師國遠了一丟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