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樂雪甚至覺得,這是爺爺隨便在音樂學院找來的研究生,從小在音樂世家長大的嚴樂雪,是根本看不上普通音樂學院的學生的。
林雨笑了。
如果說嚴老爺子在場,他是萬萬不敢獻醜的,在老鋼琴家麵前,林雨的琴技簡直是弱雞。
但是在藝考都要踩線的嚴樂雪麵前,林雨覺得這個孩子還是要有人告訴她一下,什麼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林雨環顧四周,咖啡廳的中央擺著一架小的三角鋼琴。
在燕京,一般上了點檔次的咖啡廳,都會擺一架鋼琴,節假日會有樂手演奏,工作日雖然沒有人演奏,但是擺在那裡也顯得店麵很有情調。
林雨其實很不願意在彆人麵前展示什麼,他早就不是年輕氣盛,因為彆人幾句挑唆就能氣憤的告訴對方自己有多牛逼的年齡。
但是今天不同,他把嚴樂雪看成是長大後的小芒果,無論是為以後教育小芒果總結經驗,還是真的希望嚴樂雪可以迷途知返,順利通過考試,進入理想的大學,他都想要好好教育嚴樂雪。
想要不再活在父母和長輩的陰影下,就隻能靠自己,不然她的名字永遠隻能是,嚴毅深的孫女。
如果以後爺爺不在了呢。
還會有多少人記得嚴樂雪?
她又能掌握多少自己的人生。
人這一輩子需要走兩條路,一條是必須走的路,一條是想走的路,隻有把必須走的路走好,才能走想走的路。
很多小孩子不懂這個道理,該走必須走的路時,迷了路,沒有好好的走完。等到明白道理了,必須走的路已經走不了了,而想走的路更加走不成。
林雨突然站起來。
嚴樂雪不知道林雨要乾嘛,是被自己氣走了嗎?要離開咖啡廳?
正在心裡竊喜的嚴樂雪看到林雨走到前台似乎是跟前台服務員說了什麼,然後又走向了大廳中央的鋼琴。
他要彈鋼琴?
嚴樂雪怔了一下,然後鄙夷的撇撇嘴。
她從小聽鋼琴曲長大,雖然後來根本不怎麼練琴,但是耳朵非常靈敏,好曲子聽的太多了,一般人彈的根本入不了她的耳。
嚴樂雪已經想好了,一會爺爺找的新老師走回來時,她要用什麼話來譏諷對方了。
等一會爺爺來了,她也可以說,這位老師彈得什麼玩意,哪有資格給自己當老師啊。
就在嚴樂雪想入非非時,琴聲響起。
《水邊的阿狄麗娜》?
哼,班門弄斧。
嚴樂雪非常喜歡《水邊的阿迪麗娜》,這首鋼琴曲聽了無數遍,而且是和爺爺合作過的鋼琴家原版彈奏的。
每一個音符,每一個旋律,嚴樂雪都記得清清楚楚,在她麵前彈奏這首歌,簡直是找死。
嚴樂雪勾起不屑的嘴角。
優美的鋼琴聲在咖啡廳上方徐徐升起,原本還在自顧自的顧客們瞬間看向了鋼琴的方向。
就在這時,嚴樂雪的表情逐漸固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