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落羽這邊,由於天天開飛機,不是訓練就是出勤,已經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沒打過步戰了,更彆說是城區裡的本。
和變種黏菌作戰的思路,與和掠奪者、異種、變種人作戰的思路完全不同。
光是槍法好還不夠,必須得利用地形拉扯和走位,避免被成群結隊的子實體包圍。
一旦被足夠數量的啃食者圍住,彆說是覺醒者,就算是穿著動力裝甲的覺醒者也得頭皮發麻。
隻帶了些輕武器的落羽,剛一進入寫字樓廢墟便陷入了苦戰。
差點沒被藏在牆角的殉暴者給陰了。
閃身避開腐蝕性的粘液和夾著硫磺味兒的孢子團,落羽還沒來得及站穩,一頭爬行者便從正麵衝了上來。
“吼!”
震耳欲聾的吼聲在樓梯間回蕩,落羽連忙抖出步槍的刺刀,朝著那爬行者的腦袋紮了上去。
敏捷係的速度給他帶來不小的優勢,這一道白刃直接戳進了那爬行者的眼睛。
爬行者發出一聲吃痛的叫喊,黑色的血液飆射噴出。
落羽就地一個翻,避開了著向地麵的爪子,拔出插在腰上的十夫長手槍,對著那爬行者的後腦勺連開了數槍。
“砰!”
爆炸的火光閃爍,隨著硝煙散去,那爬行者終於耷拉下了雙肩,向著一側軟倒過去。
喘著粗氣的落羽鬆了口氣,將手槍插回腰間,走上前去撿起了地上被黑色黏液打濕的步槍。
“早該組兩個隊友來的。”
這種刷怪密集的本,單刷還是吃力了點。
瞧著躲在樓梯間出口探頭探腦的小羽,落羽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你倒是幫我點忙啊!”
“伊唔?”
小羽歪了下頭,不知是沒聽懂,還是裝作沒聽懂。
不過當它看見倒在樓梯間的爬行者時,那雙猩紅色的眼睛頓時放出了光芒。
“伊唔!”
根本不用落羽去教。
它一個閃身便撲到了那爬行者的身上,揚起腦袋一口啃了上去,愉快地胡吃海塞了起來。
瞧見這小家夥貪吃的模樣,落羽倒也生不起氣來,笑著搖了搖頭。
算了。
畢竟是剛到手的寵物。
指望它立刻擁有“拳打管理者,腳踢老白”的本事也不太現實,或許自己應該更寬容一點,給它一點成長和適應的時間。
想象著這小家夥成長以後驚豔所有人的模樣,落羽等待著它進食的同時,觀察起了它的吃相。
隻見那芊芊一握的腰肢上下鼓動,吃掉的食物似乎都被送到了腰部以下,裝進了那裙擺狀的菌塊中。
胃是長在下半身嗎?
真是奇怪的構造。
說起來,它好像稍微長高了一點,不過變化大概在一厘米之內,因此並不明顯。
就在這時,小羽忽然停止了進食,警覺地抬起頭四處張望,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伊唔!”
聽到那示警的聲音,落羽的臉色微微一變,手中的步槍上膛。
而也就在這時,陣陣壓抑的低吼逐漸變的清晰,伴隨著奔跑的震顫,如海嘯一般從樓梯間的上下同時向這邊湧來。
啃食者!
落羽的額前劃過一滴冷汗。
那數量至少也在一百一一不,搞不好得有四五百!
來不及猶豫,他伸手抓住小羽的胳膊,將它從爬行者的屍體旁邊一把拉了起來。
“快跑!”
多虧了小羽的感知,他們沒有被包圍在樓梯間,而是移動到了最近的樓層與洶湧而來的啃食者展開了周旋。
槍聲和爆炸聲持續了好一陣子。
當落羽帶著小羽從寫字樓的廢墟中逃出來,已經是兩小時後。
用一枚手雷解決掉了追出來的啃食者,落羽長出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路旁廢車的引擎蓋上,抬起臟兮兮的袖子抹了把額頭上的汗。
真特麼險!
差一點兒就交代了!
想他一名王牌飛行員,交代在這種地方,多少還是有些丟人。
時間總是悄無聲息的溜走,不知不覺已經是黃昏。
西斜的夕陽將一人一母體的影子拉長,融入了鋼筋水泥殘骸的影子中。
小羽靠近了過來。
一根纖細的觸須飄到了他的額頭旁,輕輕蹭了一下額角的黑色黏液,發出輕聲呢喃。
“伊唔。”
聽到那安慰的聲音,落羽笑著回了一句。
“謝謝。”
“伊唔!”小羽發出了愉快的聲音作為回應,高興的像一隻小海豚。
落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得意的笑容中帶著一絲靦腆。
他忽然感覺,這拖油瓶也挺可愛的,抽象的五官也沒那麼醜。
畢竟是以自己為藍本
就在他剛這麼想的時候,那根剛剛擦去他額前黑色黏液的觸須,收回之後伸進了它的嘴裡。
鼓動的腮幫子似乎在吮吸。
冷汗和熱汗同時從落羽的腦門上冒了出來。
總感覺
畫風變得奇怪了起來。
另一邊,前哨基地的南門口。
在老白的幫助下,蚊子算從自己造的鐵疙瘩裡麵爬了出來。
由於之前燃燒兵團在外麵做任務,他在這兒撅著屁股趴了一個下午,差點兒沒給憋死。
瞅著一臉狼狽的蚊子,夜十用戲謔的語氣調侃了句。
“好家夥,你這又是發明了什麼刑具?自動裝罐機?”
戒煙發出沒心沒肺的笑聲。
“哈哈哈哈,感覺要配合魚竿使用!”
蚊子翻了個白眼,懶得跟這幫不懂藝術和欣賞的家夥計較。
“滾蛋!這是老子的毀滅者1號!嘖看來傳動部件還是得改良下,或者至少得安裝個輔助電機。”
站在一旁的狂風摸了摸鼻梁。
“講道理摔倒是重心的問題吧,重心不在中軸線上,甭管你怎麼設計都會向前倒。”
蚊子撓了撓後腦勺,嘿嘿一笑。
“好像是哦,我給整忘了。”
狂風:“”
為了把話題從自己身上轉移開,蚊子咳嗽了聲問道。
“話說你們咋沒去前線?”
夜十笑著說。
“咱是快反部隊,又不是填線師,都去前線了誰來搞本土防衛?”
狂風點了點頭。
“嗯,說起來最近我們還抓了兩個奸細是從布格拉自由邦那邊混過來的,有人收買他們假扮流民混進黎明城的的工業區,想炸掉我們的坦克生產線,”
蚊子驚訝道。
“我靠,那些人還不老實?”
老白笑著說。
“可能是急眼了吧,畢竟邊緣老兄整黃了他們幾個億的買賣。企業駐紮在天水南岸,明的他們來不了,隻能來暗的咯說起來你呢?咋在後麵待了這麼久。”
“就是,一個星期了,都夠你送兩回人頭了都你就整了個這玩意兒出來?”夜十笑著調侃了句,將話題又給扯回到了那個中看不中用的鐵疙瘩上。
知道今天是邁不過這個坎了,蚊子歎了口氣。
“哎說多了都是淚,我本以為可以幫落羽兄弟的戰寵弄套神裝,結果沒想到那母體是個智障,完全理解不了我的意思。”
狂風表情微妙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誤解了母體的用法。”
哪怕從字麵意思理解,那玩意兒也不是用來打仗的吧?
根據他們目前為止發現的線索,狩獵基本上都是“子實體”和“進化體”的活兒。
此兩者相當於黏菌社會中的“勞工”和“專家”。
“也可能是它的力量還太弱了,沒那個能力吃下這麼大的鐵疙瘩”
老白伸手在那毀滅者1號的外殼上上敲了敲,臉上浮起饒有興趣的神色。
“這玩意兒要是設計的再輕點就好了,如果隻有一兩噸的重量力量係倒是可以試著穿一穿。”
蚊子眼睛一亮。
“我琢磨琢磨!”
太陽很快下山。
在瀏覽室處理了一整天公務的楚光,從小柒那兒簡單地了解了母體的情況。
為了防止“羽”暴走,從落羽帶著它離開避難所之後,他就安排了一隻蜂鳥無人機跟在了一人一母體頭頂。
目前來看,羽表現的狀況都還算是穩定,沒有發現對人類有明顯敵意。
而從其他黏菌的態度來看,它們並沒有把它當做同類,而是當成了和其他有機體一樣,需要“淨化”的對象。
敵人的敵人不一定是朋友,但卻可以成為拉攏的對象。
楚光伸出食指關掉了懸浮在麵前的全息視窗,向後靠在了沙發上。
“羽那邊你繼續觀察,沒有異常的情況或者變化,就不必事無巨細的向我彙報了。”
小柒:“好呢,主人。”
楚光繼續問道。
“前線那邊呢?有消息嗎?”
“根據玩家在遊戲中的彙報與論壇上的交流,目前9號的綠洲全境已經在我們的控製之下,西北部的防線偶有摩擦,但基本沒有大規模的交火根據您的陸軍指揮部分析,軍團似乎是在等待我們深入沙漠進入他們的主場。”
聽完了小柒的報告,楚光的嘴角翹起了一絲澹澹的笑意。“那就讓他們等下去好了。”
骷髏兵團已經在9號綠洲西部完成集結,風暴兵團對雄獅王國軍隊的訓練已經持續了一周。
企業增員的5架“雲蜓”撲翼機已經轉移到天水支流南側的航天基地,隻等聯盟的飛行員完成訓練,即可前往前線作戰。
而且就在昨天,楚光已經和雲鬆聯係上。
二十多台動力裝甲與上百台外骨骼士兵組成的輕步兵突擊隊,很快將與康茂集團派遣的數百名彷生人突擊隊重新混編成一隻獨立的千人隊,並在正麵戰場打響的同時向獵鷹王國的本土2號綠洲發動進攻。
坐落在大荒漠邊界的2號綠洲,是進入大荒漠的門戶。
根據羅驊提供的線索,開拓者號就是在借道2號綠洲進入大荒漠之後不久被軍團拿下的,距離2號綠洲西部邊界應該不會太遠。
為了防止軍團狗急跳牆,徹底拆除或者炸毀開拓者號,他們需要同時向兩個方向發起進攻。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如果一切順利。
年底之前,格裡芬就能和他的老朋友麥克倫團聚了。
就在楚光陷入遐想的時候,小柒的聲音飄入了他的耳邊。
“主人,蜜獾王國的王子薩默想要見您一麵。”
“讓他直接來這兒吧。”都已經這個點了,已經在北街吃過飯的楚光,懶得再特意出去一趟了。
坐在辦公桌上的小柒乾勁十足地點了下頭。
“好嘞!”
同一時間,荒漠深處的失落穀,站在山穀頂上的小紅一動不動地望著東邊的方向。
過了很久,它發出了一聲很輕的呢喃。
“伊唔。”
站在它身後的白鴿聽見之後,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你是說播撒的生命之種消失了?”
“伊唔。”
小紅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但又像是什麼都說了。
不過白鴿顯然是聽懂了。
傳遞信息的媒介有很多種,不是每一種信息都需要通過物質世界的媒介。
雖然他的小紅無法與遠在上千公裡之外的“孩子”對話,但那種冥冥之中的連結卻能讓它感知到它的存在。
現在這種連結中斷了,但小紅又否定了那是“死亡”。
如此說來隻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那個小夥子身上的“共生體”,被改變成了其他東西。
會是什麼呢?
食指摩擦著下巴,那張腐爛的臉上看不出太多表情變化,不過那雙猩紅色的童孔卻閃爍著感興趣的光芒。
“原來如此,有意思這些晚輩們有點東西啊。”
他鑽研了幾十年才破解的奧秘,竟然被這些人隻用短短幾天的時間就破解了。
這個文明衰退的世界竟然有人對黏菌的了解還在他之上。
這太不可思議了!
感謝“世界堂”的盟主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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