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一輪炮擊的藍皮變種人,進攻的勢頭明顯出現了一絲停滯。
不少沒被炮火直接卷進去的家夥,也被那震耳欲聾的轟鳴給炸懵了。
就在這時,第二輪炮擊很快接踵而至。
不過這一輪炮擊卻並沒有造成多少直接的傷亡,也沒有掀起那毀天滅地的火光,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枚巴掌大的圓片如雨點般的落在了海水衝刷的灘頭上。
這是地精科技最新研製的炮射地雷,通過155mm火炮發射。
事實證明,除了那些不靠譜的腦洞之外,在有現實例子可以參考的情況下,蚊子偶爾也是能拿出一些有用的東西的。
此時此刻,那些還在朝著岸上湧去的變種人並不知道,它們的退路已經被密集的地雷陣給徹底封死了。
而就在兩輪炮擊覆蓋之後,由殺人之匕率領的三十人小隊也接到了撤退的命令,帶著一百多名俘虜朝著北邊撤離,將那群變種人放進了雨林中。
沒等那些變種人因為突破獵物的防線而歡呼,四麵八方響起的槍聲很快讓它們醜陋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不知何時,兩支百人隊已經一左一右地繞到了它們的兩側,如一把燒紅的鐵鉗,狠狠地夾向了它們的要害處。
此刻擔任進攻前鋒的正是聯盟的精銳——叢林兵團!
遭遇集火的變種人明顯感覺到,施加在他們身上的壓力比剛才翻了不止一倍,這些趕來增援的人類士兵無論是火力還是準頭都比剛才給他們撓癢癢的那三十來號人強了不少。
而射向它們的也不在隻是那7毫米的小水管,還有19毫米的爆彈槍專用破甲彈!
那玩意兒轟在身上可不隻是一個洞的問題,而是還能剩下多少的問題。
它們的身板遠不如錦川行省的那幫綠皮玩意兒結實,為了保持機動性更是沒有帶很厚的護甲,幾乎剛剛一個接觸便扔下了上百具屍體。
承受著越來越多的傷亡,恐懼的表情終於出現在了那一張張爬滿魚鱗的臉上。
麵對著這群比它們更殘忍的家夥,它們終於還是怕了。
“撤退!
”
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那一窩蜂湧到岸上的藍皮怪物們又朝著海岸線的方向奪路而逃。
海裡是他們的主場!
隻要逃到了海裡,就算那幫拎著電鋸、抓著炮管的鐵疙瘩們再能打,也絕不可能是受到先祖庇護的它們的對手!
此時此刻的它們並沒有意識到,它們撤退的退路早已經被地雷封死。
最先逃到海灘上的變種人連海水的腥味都沒聞到,便被一道道驟然升起的火光炸斷了小腿,痛苦的摔在地上抱著半截膝蓋打滾哀嚎。
看著死去同類的慘狀,一眾藍皮變種人們慌忙刹住了腳步,恐懼的看著那片被鮮血塗成紅色的海灘,不敢再往前一步。
五百多隻長著魚鱗的怪物就這麼在海灘上擠成了一團。
而與此同時,分成兩隊的叢林兵團不慌不忙地從雨林的邊緣踏了出來。
那一台台塗抹著綠色塗裝的k10外骨骼就如一尊尊鐵塔,和那一挺挺端在腰間的爆彈槍,一並組成了那凝聚著肅殺之氣的鋼鐵城牆。
燃燒兵團的弟兄甚至還沒出手。
光是他們便足以踏平這些雜魚。
看著那群臉上寫滿絕望的畜生們,午夜殺雞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獰笑,退掉了19mm槍管裡的爆失彈,轉動了焊在胳膊上的鏈鋸的鋸條。
剩下那點兒雜魚已經是甕中之鱉,根本無需浪費寶貴的彈藥。
對於這群放棄做人的野獸,隻有最殘忍的死法才配得上它們。
“殺戮時間到了!”
兩道鋼鐵城牆一齊向前推進,帶著那令人窒息的死亡,給予了那群被堵在海灘上的可憐蟲們最後一擊。
那些藍皮膚的變種人不是被大劍一般的鏈鋸劈成兩截,便是在慌不擇路的逃跑時被地雷炸斷了雙腿。
看著那被鏈鋸劈開拋上天空的碎肉與血沫,抱頭蹲在地上的千夫長迪讓臉色一片蒼白,嘴唇不住的顫抖。
他感覺自己就像個孩子。
不但弱小,而且無知,竟然妄圖拿著一根樹枝去絆巨人的腿。
而最後的結果也是顯而易見,他們甚至還沒挨著巨人的腿,便被一根無意伸出的腳趾碰了個半死……
他已經開始後悔從長官那兒接下這個任務了。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
從第一聲槍響到最後一聲停止,期間足足過了一個小時。
而莫加維也維持著臉朝下的姿勢,趴在海灘上裝了足足一個小時的死。
所幸的是,他所在的這片海灘並非是戰場的中心。
無論是最先趕著去投胎的灰狼軍第一千人隊,還是後來追著那血腥味兒嗷嗷叫著殺進雨林中的變種人都沒有注意到他這個趴在沙灘上裝死的家夥。
就這樣不知過去多久,他的身旁傳來腳步聲,一隻手抓住了他的後衣領,像拎小雞似的將他從沙灘上拎了起來。
“彆殺我!我,我和那幫家夥不是一夥的!”
總覺得這張臉有些眼熟,青燈古酒打開電筒照了照他混雜著泥水的臉,看著那雙眼睛忽然驚了。
“臥槽?你是那個……賣皮的奸商?”
“……”
看著眼前那人,莫加維愣愣的張開了嘴,驚訝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竟然這麼巧碰見了熟人,青燈古酒也是一陣驚奇,將他從地上拉起之後便鬆開了手,拍了拍他肩膀上的沙子。
“嘿,還記得我不?”
莫加維緊張地點了點頭,接著又一臉懵逼地看著他問道。
“等等,我記得你……不是屠夫麼?怎麼在這兒?”
青燈古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二十級掛三個職業不是很正常嗎?我又不是隻乾屠夫,主生活職業再掛個士兵職業接任務不是基操嗎。”
莫加維:“……?”
見這npc一臉茫然的表情,青燈古酒很快想起來他不是聯盟的人,於是恍然回過神來拍了拍他肩膀。
“我差點忘了你不是我們那兒的人,彆在意……對了,你不是去銀月灣進貨去了麼,咋跟那群憨批混一起了?”
一聽到這句話,莫加維心中頓時湧出一股委屈之情,臉上也跟著泛起苦澀的笑容。
“……你以為我想嗎?我是被他們綁來的。”
“綁來的?!”
青燈古酒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接著又看向遠處蹲在樹林邊緣那些被捆成粽子的家夥,表情古怪的繼續問道。
“被那些人?”
莫加維緊張地點了點頭。
“是……”
察覺到今天晚上的事情似乎另有隱情,青燈古酒頓時來了興趣。
“能把事情經過說一下嗎?”
莫加維苦笑地看著他。
“那就說來話長了。”
“沒事兒,反正我們打完了,有的是時間,你就說說唄。”
青燈古酒嬉皮笑臉地說著,旁邊其他打掃戰場的玩家瞧見這邊的情況,也紛紛好奇地朝著這邊圍了上來。
見一雙雙眼睛瞧著自己,莫加維忽然覺得這或許是個報仇的好機會。
於是乎他咽了口唾沫,整理了片刻思緒,用悲愴的語氣緩緩開口。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當時我喝了一整晚的酒,正準備起身買單,見過一群帝國的侍衛敲開了酒館的門,把我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
就在莫加維大倒著苦水,控訴著阿奇姆艦長蠻橫無理、當街綁票的暴行時,被押到幾公裡外軍事基地的迪讓千夫長以及他那些被揍的鼻青臉腫的親衛們還在強裝鎮定的嘴硬。
起初他們甚至拒不承認自己是西嵐帝國的士兵,胡攪蠻纏地宣稱自己是銀月灣的人,出現在這兒隻是因為路過。
直到玩家們拉來了一名月族人姑娘,才戳穿了他拙劣的演技。
“他是狼族人!他和他的部下們都是,是日族人和牛族人的走狗!”
那姑娘咬牙切齒地從嘴裡擠出了這句話,絲毫不在意迪讓的眼神警告,接著看向站在一旁的方長恭敬說道,“先生,我可以肯定,一定是帝國派他們來的這裡!”
“很好,謝謝你的指認,快回去休息吧,這裡交給我們就好。”
給了那姑娘一個放心的眼神,方長將她送去門口之後,重新看向了那個還在嘴硬的千夫長,繼續說道。
“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比較好,我們不是蠻不講理的人。我再問你一遍,為什麼向我們開火?以及是誰指使的你們?”
“我說了多少次,我以為那些變種人和你們是一夥的!誰要我是在你們的地盤上碰到了它們,我承認我有錯,但你們也絕非毫無責任!”迪讓依舊死咬著那套說辭不鬆口,什麼也不肯交代。
方長微微眯了眯眼睛。
“你當我傻嗎?一千多號人,身上帶滿了武器和彈藥,還備了兩周的乾糧,難道你們是去南部海域喂魚的?”
“……”迪讓閉著嘴沒有說話,試圖用沉默來回避審訊。
方長的眉頭隱隱抽動。
就在他琢磨著要不要上點狠活兒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緊接著殺人之匕推開門走了進來。
“我們在海灘上撿到個幸存者,他的名字叫莫加維,據他自稱他是被這群西嵐帝國的士兵綁到了這兒。除此之外,他還交代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包括他是怎麼被阿奇姆艦長綁到船上,包括我們俘虜的這幫家夥是西嵐帝國灰狼軍第一千人隊。”
聽到那個叫莫加維的名字,迪讓頓時瞪大了眼珠子。
那家夥竟然還活著?
方長臉上也浮起一絲意外的表情,不過卻是因為彆的事情。
“這名字怎麼聽著有點耳熟?”
殺人之匕笑著說。
“那家夥之前來過我們這兒,還從那群生活職業玩家們手中賺了一筆,就是那個收了幾大捆毛皮的。”
方長露出恍然的表情。
“原來是那家夥。”
殺人之匕繼續說道。
“根據他的交代,這夥千人隊是在婆羅行省的金加倫港上的船,並在婆羅海與阿奇姆的軍艦彙合,然後航向百越海峽。他們的目標是薯條港,和那群長著鱗片的家夥一樣都是奔著咱們來的。”
方長一臉奇怪的問道。
“我們什麼時候惹上他們了?”
橫穿整個婆羅海,跨越兩千公裡就為了送個人頭。
這到底得多大仇?
殺人之匕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那就不知道了,那個莫加維也說不清楚,他隻記得那個阿奇姆艦長提到,說什麼帝國要讓聯盟的管理者為他的傲慢和無禮付出代價,要從他的聚居地討一些利息,還要在港口開七天七夜的銀趴……”
“當然,他們乾壞事兒的時候會摘片樹葉把自己眼睛蒙起來,宣稱自己是掠奪者,這樣一來準沒人知道壞事兒是誰乾的,聯盟就算想發脾氣也找不到向誰發。”
說到最後,殺匕自己都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聽到那詼諧的說法,方長也是差點兒沒憋住,接著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房間裡唯一笑不出來的那個家夥。
被那眼神看得心裡發怵,迪讓咽了口唾沫,下意識地辯解。
“沒有七天七夜,是……三天……不,我可沒那麼說過,那家夥完全是在胡扯!”
方長澹澹笑了笑。
“那你的意思是,‘帝國要讓我們的管理者付出代價’這句話是說過的咯。”
迪讓的額前劃過一滴冷汗,再次咽了口唾沫,隻覺頭皮一陣發麻。
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卻又說不上來那預感到底是什麼。
走到了這位瑟瑟發抖的千夫長旁邊,方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帶著幾分安慰的語氣說道。
“放心,我們不會因為誰說了幾句出言不遜的蠢話去教訓他。感到慶幸吧,你們還不值得我們這麼做。”
聽到這句話,迪讓心中鬆了口氣。
然而還沒等他徹底放鬆下來,拍著他肩膀的那家夥卻又話鋒一轉。
“不過你們大老遠跑來,平白無故地就挨了一頓錘,看著確實挺讓人可憐的。”
看著那個茫然望著自己的千夫長,方長的臉上帶上了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
“這樣吧,來而不往非禮也。”
“既然你們是從金加倫港上的船,那我們就勉為其難地跑一趟,送你回那兒好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