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婆羅國的都城!
隻要打下了那裡,這場戰爭基本上就沒什麼懸念了。看著眼中燃燒著戰意的副官,瑞恩萬夫長輕笑著說道。“.....聽說那兒有一艘大的離譜的星艦,我倒是好奇它長什麼樣。”
坐在他對麵的副官也笑著說道。
“那種遺產留在這片窪地裡簡直是暴殄天物,那幫廢物的文官居然無動於衷,我們說不定能用它造一艘比號角號更大的飛艇。”
瑞恩萬夫長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那得看空軍的兄弟有沒有什麼表示了,總不能讓他們白撿了這個便宜。”
瓢潑的暴雨下了很久很久,從雄獅城一路下到了天都。披著雨衣的哨兵正沿著泥濘不堪的道路巡邏,忽然瞧見一匹馬從遠處奔來。
馬上坐著一個人。
大統領早已征收了附近所有馬匹送去了前線,整個牛州都未必能看見幾匹馬。
瞧見那不尋常的身影,哨兵立刻警覺。
他將手中步槍舉起,瞄準了那匹奔過雨幕的騎手,大喝了一聲。
“站住!”
那人不答,隻顧向這邊奔來。
哨兵咽了口唾沫,和身旁的同伴正猶豫著要不要扣下扳機,卻見那匹馬忽然力竭了似的,長籲了一聲倒在了地上。
那人被甩了出去,泥水被濺的飛起,那匹馬在泥濘中胡亂的一陣撲騰,最後口邊吐著白沫去了。
哨兵和身旁的同伴相視一眼,立刻小跑上前去,卻發現倒在地上的那人竟是一名千夫長,嚇得慌忙將他扶起。
“長,長官.....”
伊舍爾麻木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天都城的方向,一句話不說地推開了攙扶著自己的他,一瘸一拐地朝著城門的方向走去,也不管那倒在地上匹快咽氣了馬。
他的頭發像淋濕的稻草一樣粘在臉上,那張毫無生機的臉就像丟了魂一樣。
那哨兵怔怔地看著他,看著那一瘸一拐的背影無聲地走遠,最終咬牙將步槍甩在背上,快步追了上去。
“長官,我們的哨所有自行車......我背您去!這樣快點!”
說罷,他將雨衣披在了那人的肩上。
這次伊舍爾總算是有了反應,咕噥了一聲謝謝,隨後任由那年輕的小夥子將自己背了起來。
兩道重疊在一起的身影穿過了雨幕,搶進了附近的哨所裡。
沒多久,一輛自行車推了出來,那哨兵跨在上麵,奮力的蹬著腳踏板,恨不得將那鏈條踩出了火星子。
伊舍爾坐在他的身後,兩眼直直的看著那喧囂的雨幕。
他緊緊攥著手中的包裹,裡麵放著一隻相機,那是一名記者交給他的,相機裡存著他在前線拍到的照片。
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一張張臉。還有在那場吞沒一切的火.....
上萬公裡之外,風和日麗的雲間行省,集萬千恩惠於一身的理想之城。
在那繁榮烏托邦的最高建築內,正在就最近鬨的沸沸揚揚的事情召開最後一場聽證會。
坐在這裡的理事會成員們將做出最終的決議,決定企業將為阻止軍團繼續東擴拿出多少預算。
支持者有支持者的理由,無論是為了拿到軍火訂單,還是為了道義他們都必須做些什麼。
不履行的契約毫無意義,一味的綏
靖隻會讓軍團愈發器張。
而反對者也有自己的觀點,畢竟這些預算最終是由理想城的全體居民買單,他們在過去的兩年裡為無關之人花費的cr已經夠多了。
不履行的契約確實毫無意義,但軍團就像打不死又不長記性的小強一樣,他們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陪著那幫大鼻子玩“戰爭遊戲”。
端點集團的股東在會上發言,或許他們應該換一個能一勞永逸的辦法,比如將這群軍事主義瘋子徹底肢解了,而不是像這樣一波一波的送。
當然。
關於具體怎麼肢解軍團,他其實心裡也沒什麼靠譜的主意。
不過那是可以在另一場會議上討論的事情。
由於那針尖對麥芒的觀點,幾乎可以預見的是,這場聽證會上的爭吵將無比激烈。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截然相反,那些直到昨天還吵的不可開交的理事們,此刻卻是安靜的可怕。
寬闊的會場中央,立方體形狀的全息屏幕上,一座百萬人口的城市正在烈火中燃燒。
那座聚居地並不比理想城小多少,甚至還大了那麼一丁點,雖然前者沒有那些光怪陸離的技術,也沒有那些高聳入雲的建築。
在立方體的前麵,立著一道人形的全息光影。那人正是學院研究司的李科。
直到這場聽證會之前,他生平最高光的事跡,便是在獵鷹城門口摔的那一跤。
而如今,他的科研船飛到了雲間省。
“.....以上便是軍團在婆羅行省正在乾的事情,理論上它可以發生在這個世界的任何地方,就像它曾經發生過無數次一樣。”
“諸位理事可以繼續爭論下去,希望我們提供的影像資料沒有打擾到你們的雅興。”
無需多做言語。
那無聲的影像已經替他說完了一切。
李科微微晗首淡藍色的光影消逝在了寬闊的會場內。坐在席間的眾人鴉雀無聲。
一張張臉上寫著錯愕、憤怒、還有難以置信或不忍直視。
這時候,來自聯盟的大使書宇站起身來,環視了一眼在座的理事繼續說道。
“.....我們沒有參與過那份古老契約的談判,但我們很清楚僅靠著一份契約是不足以約束任何人的。”
“除了終結戰爭本身之外,我們必須對戰犯進行審判,對錯誤進行清算......隻有這樣才能保證類似的悲劇不會再次發生,就像我們在海涯行省做過的事情一樣。”
看著竊竊私語的眾理事們,他用莊嚴的聲音開口說道。
“你們不願意做的事情可以交給我們,我們不介意為那些受苦難的幸存者們燃燒自己。”
“不過相對我們需要你們的支持,力所能及範圍內的支持!”
說完了這些話,他坐回到了椅子上,將時間留給了會議現場。
會議室再次安靜了下來,這次連那竊竊私語的聲音都沒有了,隻剩下了眼神與眼神的交流。
人們似乎失去了爭吵的理由。
在更高等的利益麵前,他們計較的那些東西實在是過於渺小。
見沒有人繼續發言,會議的主持者舉起了手。“投票吧。”
他的話音落下,手便按在了計票器上,投出了自己的一票。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投票結束了,而且還是驚人的1000:0:0。
在過去的兩個世紀裡,這種事情從未發生過,竟然連棄權的人都沒有。
曆史似乎重現了。
就像他們的父輩決定留在這片土地上一樣,他們再一次做出了那不約而同的選擇。
一張張臉上都浮現出詫異的表情,而隨後又是驚喜,甚至就連那會議的主持者,都嘟囔了一聲不可思議。
隨著他手中的錘子落下,一筆預算無上限的援助方案也在同時獲得了理事會的通過。
他們將向聯盟提供理想城所能提供的一切幫助,支援他們的盟友將這場戰爭的發動者送上莊嚴的法庭!
而就在這筆預算無上限的援助方案通過的同一時間,一則號外的新聞也在同一時間震動了整個金加侖港。
《雄獅城慘案!南方軍團縱火焚城!
報紙的標題是一行觸目驚心的大字,紅色的油墨就像人的血。
而那頭條的配圖,則是“號角”號飛艇投放燃燒彈時拍攝的照片!
這張照片是一名《幸存者日報的記者拍攝,據說是由一位名叫伊舍爾的千夫長從前線帶了回來。
看著那鐵證如山的暴行,所有幸存者的眼中都燃燒著怒火。
”.....狗曰的威蘭特人!”“媽的!老子也去參軍!”
“你不是說要去101號營地學技術嗎?”
“去個屁!要去也等殺光了這幫大鼻子再去!”“特麼的......真是畜牲不如的東西!”
瑞恩萬夫長終究還是誤判了局勢。
雄獅城的幸存者還沉浸在失去親人的傷痛中,雖然不少人確實低下了頭顱,但那低下的頭顱絕不意味著屈服。
不隻是雄獅城的幸存者。
還有金加侖港的幸存者,猛獁城的幸存者,天都城的幸存者以及千千萬萬的幸存者。
他其實明明知道,軍團領土上的叛亂從沒有停止過,卻還妄想著用一場更大的火,來鎮壓燃燒在這片土地的幸存者們心中的怒火。
不隻是瑞恩誤判了結果,就連奧特萊萬夫長,乃至婆羅行省戰區總指揮古裡昂將軍也是一樣,全都在這件事情上錯的離譜。
在得知雄獅城的慘狀之後,阿布賽克非但沒有像個膽小鬼一樣夾著尾巴逃跑,反而一改之前優柔寡斷的形象,不但以大統領的身份親自掛帥擔任了牛州戰區的總指揮,甚至還殺氣騰騰地通電了婆羅行省全境,呼籲所有婆羅人聯合起來,並揚言要與軍團決一死戰!
這是否是政治表演無人知曉,但至少眼下他確實沒有逃跑。
天都上下士氣前所未有的高昂,這回哪怕是那些對阿布賽克心懷不滿的基層軍官們,也不再咒罵這個“偽君子”了。
雖然不如亞努什來的痛快,但至少他有決一死戰的勇氣,就這一點還是值得誇一誇的。
與此同時,來自外部的增援也在陸續的抵達。
婆羅行省的遠征軍曾為剿滅火炬教會出過力氣,東部諸省的幸存者們自然也不會放著他們不管。
十數艘運輸船抵達了金加侖港的港口。
一群帶著防毒麵具、肩扛著步槍的士兵,沉默的踏上了金加侖港的碼頭,在當地人的鮮花與歡呼聲中走向了軍事基地。
他們是死亡兵團。
當年在落霞之戰與嚼骨之亂中,他們曾立下過赫赫戰功,那悍不畏死的作戰風格令無數掠奪者部落以及東方軍團的遠征軍儘皆聞風喪膽!
這次登陸的一共有五千人,預計後續還有五千人會陸續抵達。
看著路邊拋來鮮花的姑娘,負債大眼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為什麼我們要戴著防毒麵具?就這麼見不得人嗎?”行進在隊伍中的邊緣劃水翻了個白眼,壓低了聲音吐槽道。
“你覺得以咱們的戰損,整天拋頭露麵真的合適嗎?”負債大眼:“....靠,你說的好特麼有道理!”
那些帶著防毒麵
具行走在隊列中的不隻是玩家,還有不少是小羽的子實體。
經過大眼反複不斷地調教,這些和智障似的子實體,總算從排隊槍斃的龍蝦兵進化成了一戰步兵,已經能夠像軍團的克隆人炮灰一樣挺著刺刀向前衝鋒了。
這些子實體的基因藍本都是最便宜的啃食者,成本可要比那些克隆人便宜多了。
lv10的智力玩家大概能帶十個子實體,而他的極限是兩百個!
至於變種黏菌可能帶來的汙染也不用擔心,紅土菌群會負責為它們收屍。
一行人到了基地,更新完存檔之後,便坐上車前往了港口,換乘了前往天都城的輪船。
內河港口上一片繁忙。
除了一艘皇家商船孤零零地飄在河上,幾乎所有貨船都被婆羅國當局和金加侖港當局征用了,用於運輸戰爭所需的物資和人員。
看著登船的弟兄們,邊緣劃水朝著他們喊道。
“威蘭特人已經打下了雄獅城,決不能在讓他們再拿下天都!學院的兄弟已經在天都幫我們部署對抗飛艇的武器,我們的任務是不惜一切代價撐住!”
回應他的是一聲聲士氣高昂的吼聲。“嗷嗷嗷!!!”,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