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你問吧。”
瞥了一眼不遠處那群穿著軍團裝備的婆羅國士兵,托蘭用慢條斯理的聲音說道。
“我想不明白……他們到底給了你們什麼好處,你們為什麼要幫他們。”
老白乾脆的回道。
“因為不這樣做,廢土就不會結束。”
聽到這個意料之外的回答,托蘭明顯的愣了一下。
“……廢土就不會結束?”
“沒錯,”老白點了下頭,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自行火炮,揚了揚下巴,“那玩意兒能結束廢土嗎。”
“隻要足夠多,確實能辦到,”那個叫菲爾的軍官不服氣的頂了一句嘴,死死的盯著老白,“再不濟也能把你們這群礙事兒的地鼠給清理掉。”
老白倒也沒有生氣,隻是嗬嗬笑著回道。
“是麼,那你們的廢土應該早結束了才對,何必來這兒找陽光下的土地。我猜廢土上的幸存者一定都削尖了腦袋都想往你們的地方跑,而不是像躲蟑螂一樣躲著你們。”
托蘭忽然嗬嗬笑了場。
“真要是有那樣的家夥,我敢打賭他一定是瘋了。”
菲爾錯愕地看向了自己的長官,似乎是無法相信這是從他嘴裡說出的話。
聽到這句意料之外的回答,老白多看了這個叫托蘭的千夫長一眼,輕輕抬了下眉毛。
看來威蘭特人也不全都是瘋子,還是有一些正常人的……
五十二門自行火炮全部繳獲,約卡勒萬夫長指揮他的手下用槍指著那些威蘭特人炮手,讓他們根據金加侖港第一機步師提供的坐標設置新的射擊諸元,隨後對著第37萬人隊的炮兵陣地便是一頓狂轟亂炸。
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如鮑德溫萬夫長所看見的一樣了。
同時麵對衝到臉上的坦克和來自後方的炮火,第37萬人隊隻能化整為零地逃跑。
相比起潰不成軍,化整為零隻是個稍顯委婉的說法。
幸虧他們跑得快。
要是跑的再慢點,恐怕就沒機會跑了。
第37萬人隊的潰敗和第36萬人隊支援隊的淪陷僅僅隻是個開始。
麵對死亡兵團與婆羅國第3萬人隊的聯合攻勢,過河的八支千人隊也遭遇了慘重的傷亡。
麵對死亡兵團的穿插和包圍,深入樹林的近萬餘士兵被硬生生地從中間攔腰分割成了兩半!
其中一部分部隊因為冒進而被包圍在了距離河岸不到五公裡的山丘上,而另一部分剛過河的增援則被堵在河邊上進退兩難。
尤其後者最是慘烈。
隨著浮橋接二連三的被炸毀,這些駐守在河岸邊上的威蘭特人已經失去了退路,隻能絕望地麵對著從森林中攢射而來的彈雨,承受著越來越重的傷亡。
一些人實在忍受不住心中的恐懼,又找不到可以躲避的掩體,隻能轉身跳進永流河裡,試圖遊回到河西邊去。
鮮血染紅了河灘,永流河東岸到處都是屍體躺著!
其中有克隆人,也有威蘭特人,有的死於機槍掃射,也有不幸被迫擊炮彈的彈片刮中,或者被震碎了內臟。
爆炸聲此起彼伏,空中的飛艇最終還是扔下了錨鏈,用火炮對著地麵轟炸,試圖用近距離的炮火阻攔死亡兵團對第36萬人隊的包圍。
然而沒過多久,那森林中便飄起了能夠遮斷信號的濃煙。
空中的炮兵既失去了地麵部隊的指引,又丟失了能夠直接瞄準的視野,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彌漫在樹林間的濃霧乾瞪眼。
從西帆港起飛的南方軍團航空隊也是一樣,二十架“匕首”殺到了戰場上空,然而因為失去了地麵部隊的指引遲遲無法下手。
包括從永夜港方向飛來的“佩刀”。
尤其後者最是憋屈,因為缺乏對地支援手段,在掃射了兩梭子機炮之後隻能悻悻撤走。
到頭來最有用的還是號角號的火炮,一發接著一發地打向煙霧的邊緣,混亂中倒也炸死了不少聯盟的士兵。
然而那些家夥卻像是無窮無儘一樣,硬是頂著那呼嘯的炮彈衝到了他們地麵部隊的臉上,哪怕是死也要換一個走。
麵對那一往無前的氣勢,第36萬人隊徹底被打懵了。
不少來自殖民地的小夥子都是頭一回經曆如此慘烈的戰場。
那一張張臉上已經看不見剛踏上戰場時的高傲,隻剩下驚慌失措和惶恐。
這裡沒有他們渴望的勳章。
隻有那隨處可見的死亡!
不隻是那些在前線廝殺的小夥子,坐鎮後方指揮的軍官也是一樣。
事實上,戰爭進行到了這份上,已經沒有什麼前線和後方的分彆,整片森林中到處都是攢射的子彈與槍響。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托蘭千夫長那樣“窩囊”,比如最先渡河的陶特便是頭鐵地揚言誓死不降。
眼看著麾下幾乎被打光了,他的雙目一片血紅,心中非但沒有生出一點兒退意,反而帶著自己的警衛隊一起上了。
“不準撤退!所有人給我撐住!我們的增援就在路上!”
“特麼的!都給老子振作起來!”
雖然第36萬人隊已經承受了沉重的打擊,但他相信對麵的聯盟和婆羅國也是一樣,一樣承受了巨大的傷亡!
那些散落在森林中的屍體並不全都是威蘭特人,也有相當一部分是聯盟人或者婆羅人。
如果他在這個時候撤退,那些死去的弟兄才是真正的白死了。
哪怕是為了威蘭特人的尊嚴,他也絕不容許自己在這時候撤退。
然而也就在這個時,突突突的一梭子槍響從他的側前方掃了過來。
兩名警衛瞬間斃命,另外兩名則是胸口和大腿分彆中彈,血流如注的倒在了地上。
陶特拔出了手槍,然而還沒來得及打開保險,便被一腳踹到了地上。
他伸手想去拿掉落的手槍,卻被一隻軍靴踩住了手腕。
“啊!!!”
陶特的嘴裡發出了吃痛的慘叫,邊緣劃水將掛著軍刺的ld47步槍反手握著,重重地插在了他的耳旁。
“結束了,讓你的部下投降。”
“投降……嗬嗬……”
忍著疼痛的陶特裡的嘴一笑,那張扭曲的臉上沾滿了泥水,就像從沼澤地裡爬出的惡鬼一樣。
“……做夢!”
猜到了他會這麼說,邊緣劃水“嘖”了一聲也沒說什麼。
無論這家夥是否投降,都改變不了這場戰役的結果。
就像他說的那樣。
已經結束了。
戰鬥機的轟鳴聲從頭頂飛過,兩架“雷霆”戰機在空中劃出兩道妖冶的藍光,刺向了盤旋在空中的“匕首”們。
那些螺旋槳飛機紛紛朝著鋼鐵飛艇的方向靠攏尋求庇護,而後者也慌忙架起了炮管和空空導彈,提防著那兩道妖冶的藍光。
駕駛著雷霆戰機的落羽並未接近飛艇的射界,而是沿著射界的邊緣拐了個彎,和僚機一同打出了三十二枚非製導火箭彈。
那些火箭彈並沒有朝著飛艇飛去,而是加速直奔向飛艇下方的錨鏈。
基於引力子技術的偏導護盾雖然籠罩著整個飛艇,但顯然沒有將飛艇下方的錨鏈一同籠罩進去。
站在艦橋內的約翰察覺到了聯盟飛機的意圖,立刻下令防空炮開火。
飛蝗一般的炮彈在空中炸成了一片密不透風的雲牆,然而相對於那火箭彈突破三馬赫的速度卻還是慢了一步。
一道道拖拽著尾焰的火箭像標槍一樣刺穿了密集的破片雲!
雖然其中大多數都從錨鏈的旁邊蹭了過去,但仍然有五六枚撞在了那約有一人合抱粗細的錨鏈和鐵鏈拴著的鋼鐵吊艙上!
轟然炸裂的火光將那錨鏈斬成了兩截,爆炸的動能令整個飛艇巍峨的身軀都為之一晃。
正在往下釋放的鋼鐵吊艙重重落在了地上,在平原上蕩開了滾滾的煙塵。
看著那墜落的鋼鐵吊艙,仰麵躺在地上的陶特千夫長,臉上也終於扶起了一絲絕望。
在他的認知裡,軍團的鋼鐵飛艇是無敵的,是不可戰勝的!
然而那映入他眼中的現實,卻狠狠粉碎了他的信仰。
不隻是陶特千夫長的臉上浮起了絕望,正準備登上吊艙的伍爾夫萬夫長也是一樣。
他徹底回不去了。
金加侖港第一機步師已經殺到了他的臉上,而此刻留在西岸的隻有兩支千人隊。
僅靠這兩支千人隊,他根本不可能擋得住那群如餓狼一般凶猛的家夥!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二十輛“奇美拉”裝甲車率先殺到了永流河轉彎處的西岸,37毫米速射炮一頓突突突的亂掃,駐守在河岸旁的輕步兵很快被打得抱頭鼠竄。
而隨著兩支裝甲團切到了西側地勢相對較高的坡上,坐在指揮車裡的伍爾夫萬夫長徹底斷了逃跑的念想。
白旗從指揮車上豎了起來,他萬分不情願地下達了投降的命令。
而聽著那通訊頻道中的聲音,陶特千夫長臉上的猙獰也終於變成了一片死灰。
“我說了,已經結束了。”
不想嘲笑這家夥,邊緣劃水隻是揶揄了他一句,隨後撿起了落在他手邊的佩槍。
那張沾滿泥水的臉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忽然從乾裂的唇縫中擠出一句話。
“殺了我。”
邊緣劃水嗬嗬笑了笑。
“我們不殺俘虜。”
陶特的情緒忽然激動了起來,踉蹌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那就把我的槍還給我!”
然而他的話音還未落下,便被一槍托砸倒在了地上。
出手的是一名婆羅國的士兵。
他用殺人的視線瞪著那個軍官,恨不得把這家夥腦袋砍下來。
自從雄獅城慘案之後,對於他而言所有的威蘭特人都是一樣。
他隻恨不能把他們殺光!
不過,邊緣劃水並沒有給這個陶特“光榮”的機會,伸手攔住了那個準備動手的友軍弟兄。
走到了陶特的麵前,他俯視著這個像野狗一樣趴在泥水中喘息著的家夥。
“……我同樣不會這麼做,我們會讓你活到這場戰爭結束,然後由這場戰爭的受害者審判你們,讓你們帶著你們的罪惡去地獄裡懺悔。”
沒有再看那家夥一眼,邊緣劃水隻是叮囑了一句“把人看好”,隨後便走掉了。
地麵上的戰鬥已經結束。
無論是被困在河邊的威蘭特人,還是守在丘陵上的威蘭特人最終都選擇了投降。
也許是顧慮友軍的傷亡,也許是為了節省彈藥,那懸在天上的飛艇最終沒有開火,而是朝著西邊的方向撤退,準備與大部隊彙合之後再來找回場子。
看著那艘漸行漸遠的飛艇,伊舍爾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們居然贏了。”
“彆太驕傲,隻是這場。”
站在丘陵的邊緣,邊緣劃水抬頭看向了遠處,微微眯起了雙眼。
隻見那一片漆黑的烏雲中,隱隱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森然。
他知道那森然來自於哪裡。
就在他們取得勝利的同一時間,四艘不遜色於號角號的飛艇已經抵達了西帆港,並且正朝著東線的方向啟航。
這是南海聯盟的友軍提供的情報,同時獲得了落羽的確認。
目前這些消息已經同步在了《廢土ol的官網論壇上。
看著神色嚴肅的邊緣劃水,伊舍爾也收斂了臉上的輕敵,嚴肅認真了起來。
“……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接下來……當然是慶祝。”
看著如臨大敵的伊舍爾,邊緣劃水忽然眉頭一鬆,笑著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放高興點,我們剛才可是贏了一場會戰,而且聽我們的友軍說,他們在那飛艇的下麵抓了一條大魚,軍銜據說是萬夫長。”
“是第36萬人隊的萬夫長?!”伊舍爾臉上瞬間露出驚喜的表情。
不外乎他這麼激動!
畢竟直到昨天為止,他們都是被軍團單方麵毆打。
婆羅國戰死的軍官用兩隻手都快數不過來了,如今總算揚眉吐氣了一回。
雖然人是聯盟抓的,但也沒什麼差彆了!
“嗯,就是那孫子,一個沒把我們放在眼裡的混球,一會兒我得跟他說聲謝謝……多虧了他們的頭這麼鐵,硬是要過這條河。”
看著一臉驚喜的伊舍爾,邊緣劃水笑著握了握他肩膀。
“我之前說什麼來著?那飛艇根本沒什麼可怕的。”
“慢慢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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