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響應凱旋城的求援,與聯盟生物研究所派遣的研究人員合作解決名為‘死劑’的病毒,便是她在成為C級研究員之後接到的第一個任務。
其實嚴格來講,讓C級研究員出這麼大的任務是不太合適的,但由於她的導師在外部事務上比較有發言權,而且又有意提拔她,於是這個活兒才到了她這裡。
不過老實說,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蔣雪洲倒是更希望她的導師能派個更靠譜的人過來。
或者至少也派個專業對口的吧!
不過調遣的命令已經下來了,她就算慌得一批,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好在聯盟的生物技術並不遜色學院太多,她稍微劃一下水應該也不會有太大問題。
“想要獲得勝利,對自己得比對彆人更狠……我猜提爾大概是怎麼想的。根據我們……聯盟這邊的情報,死劑是無差彆打擊武器,彆人說是威蘭特人,就算是覺醒者一樣有可能感染,隻是概率多少的問題。”
走到了蔣雪洲的身後,陳雨桐輕輕甩了甩落在肩頭上的頭發,用乾練的語氣繼續說道。
“與其分析我們的敵人打算如何嚇我們一跳,我倒是更建議我們趕快開始工作……比如,將患者從人群中篩選出來,防止病毒進一步擴散。”
說著的同時,她的視線落在了不遠處的那群士兵的身上。
那些士兵雖然穿了防護服,但指望他們區分患者顯然是不切實際的。
幸好聯盟一直都在追蹤“死劑”的相關線索,甚至早在它的實驗型毒株第一次出現在婆羅行省就盯上了這玩意兒,並且把篩選患者需要的檢測試劑都給弄出來了。
如果將這場看不見的戰爭比作是一場賽跑,那他們已經在首戰中拔得了頭籌。
然而話雖如此,蔣雪洲的臉上仍帶著一絲愁容,低聲說道。
“……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手上隻有一萬份試劑,而光是這一處隔離點就有上萬人了,每天還有將近5萬新增難民湧入。”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站在一旁的夜十便不假思索地開口道。
“這好辦,先按照上岸的批次把難民做個區分,按照千人一隊、百人一組、十人一伍的規格進行編號,儘量把有家庭關係的編在一起,接著做千人級彆的篩查,把攜帶病毒的千人隊篩出來,再對攜帶有病毒的千人隊進行百人級的篩查,最後十人級,再最後精確到人。”
“理論上,最多測4次就能確定把‘死劑’的感染者從人群中篩出來了。”
“死劑”需要傳播的媒介,而這些“死劑”攜帶者的活動軌跡在宏觀上大概率是趨同的,因此患病的人員在概率上會呈現集中的態勢。
即,根據登陸時間和地點,密集的分布在幾個有限的樣本區間裡。
照這個檢測方法,一萬個難民甚至連200份檢測試劑都未必用得到,他們這次帶來的一萬份試劑完全夠用。
至於後續湧入的難民,再從聯盟那兒運幾批過來就是了。
夜十忽然有種在玩瘟疫公司的錯覺。
而在聽到了他的建議之後,蔣雪洲愣住了幾秒,眼睛漸漸放出光芒。
“好厲害……”
聽到這句誇張的吹捧,夜十差點沒被自己的唾沫給嗆到,乾咳了聲說道。
“彆這樣……這不就是個分組檢測麼,又不是什麼難事兒,你花點時間肯定也能想到。”
這方法聽說在理工科實驗室裡還挺常見的,他不信這家夥不知道,頂多是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
相比之下他還有更逆天的主意,不過沒那個必要就是了。
蔣雪洲的臉不由自主的一紅,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我不是做那個方向的,我是研究機械和AI的。”
夜十忍不住扶了下額頭。
“……那學院把你派來乾啥?”
蔣雪洲眉毛輕輕抽了抽:“我,我哪知道?又不是我主動申請要來的!”
看著拌嘴的倆人陳雨彤,調侃了句。
“好了,你們倆打情罵俏也分下場合,現在可不是玩鬨的時候。就按照夜十小弟弟說的,分組檢測……該乾活兒了。”
打情罵俏?
這是哪門子打情罵俏!
蔣雪洲的臉刷的染成了紅色,張牙舞爪的想要解釋,卻被夜十搶先一步表示了不滿。
“什麼叫小弟弟?呸,老子已經不小了好嗎!早成年了!”
眾所周知,《廢土OL是一款R18遊戲,未成年連頭盔都摸不到。
“是嗎?”陳雨彤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又瞥向了臉漲成燈籠的雪洲,扔下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那就當是這樣好了。”
……
就在夜十試圖向某位姑娘證明自己其實不小的時候,遠在凱旋城光榮院的戰地老兄卻在和一位百歲老人勾心鬥角。
說實話,當雷澤口中說出“請向南方軍團宣戰”這句話的時候,戰地佬隻差一點點就心直口快地答應了下來,脫口而出了那句“好”。
事實上,如果是以前的他,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這麼選。
畢竟他可是穿山甲。
穿山甲乾的可不就是這個活兒嗎?
不過僅僅隻是一瞬間的功夫,他就猛地清醒了過來。
在明知道凱旋城關閉邊境的情況下動員威蘭特人前往凱旋城參加尤裡烏斯元帥的葬禮,南方軍團高層不可能沒有想到這麼做會導致的結果。
他們早就做好了與凱旋城決裂的準備,甚至巴不得凱旋城主動挑起這場衝突!
這其實並不是很難理解,南方軍團和凱旋城是血濃於水的關係,這種血緣與精神上的紐帶甚至比新大陸的聯邦和遠東的帝國更加強烈。
以至於哪怕凱旋城都已經拋棄了軍團這個名字,亞文特城仍然沒有將其拋棄掉,而是繼續沿用南方軍團的旗號。
也正是因為這條維係在雙方之間的紐帶,南方軍團的高層與基層在關於凱旋城的問題上是存在嚴重分歧的。
如果是南方軍團的高層主動向凱旋城宣戰,最後的結局毫無疑問,幾乎一半以上的士兵都會倒戈,而剩下的那一半也一定下不去手。
但反過來就未必了。
如果“背叛者”是凱旋城,南方軍團的高層便有充分的理由動員基層士兵,將他們的錯愕轉化成仇恨,以撥亂反正的名義向凱旋城進軍。
戰爭的機器一旦開動,隻要牽製住了凱旋城的部隊,“死劑”便一定會穿透凱旋城的城牆,從而反過來推動南方軍團的計劃。
發展到戰爭這一步未必是南方軍團計劃中的選項,但顯然他們是預料到了凱旋城可能會做出這種反應的,並且認為這種情況是可以接受的。
畢竟等到病毒展現出它的威力之後,這場同室操戈的戰爭自然會中斷,接著雙方的民意又會隨著“針對威蘭特人的瘟疫不斷擴散”,倒向徹底排外的方向……
隻用了短短幾分鐘的時間,戰地氣氛組便捋清楚了思路。
他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將椅子扶手捏碎的雷澤,心中暗道了一聲“MMP”。
演戲演的還怪像。
這老頭絕逼是知道的,這時候宣戰絕對不是個好主意。
其實想想也是,老人家活了172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甚至他自己就是從堆滿死人的實驗室裡被尤裡烏斯元帥抱出來的。
這種人是不會憤怒的,真要是憤怒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隻有一種可能——
這老登在試探自己!
深吸了一口氣,戰地氣氛組沉聲說道。
“還沒有到宣戰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救人,救人要緊。”
“隻是救人?”雷澤皺起了眉頭,沉聲說道,“恕我直言,你的仁慈隻會被他們視作是軟弱。這頭野獸已經將它的牙齒咬進了我們的肉裡,我們唯有一劍斬下它的頭顱,才能讓它停止對我們的撕咬。”
“這不是軟弱,而是冷靜,”戰地氣氛組認真的看著老人,用沉穩的語氣說道,“雷澤軍團長,你現在有能斬斷這頭野獸頭顱的劍嗎?”
雷澤沒有回答,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我姑且認為你沒有好了,”戰地氣氛組繼續說道,“正是因為野獸的牙齒已經咬在了我們的胳膊上,我們才更應該冷靜。我們沒有那把劍,貿然出手隻會平白消耗我們的力氣,讓野獸在與我們的掙紮中擴大我們的傷口,然後占據上風。”
“那你說該怎麼做?”雷澤坐回了椅子上,用麵沉似水的表情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戰地氣氛組深吸了一口氣,用冷靜的聲音繼續說道。
“這頭野獸已經走到窮途末路了,它已經把最後的力氣壓在了這僅剩下的一根牙齒上。如果是我,我會握住它僅剩下的這根牙齒,讓它在掙紮中耗儘最後的力氣……到了那時候,任人宰割的就是他自己。”
雷澤的眼中放出了一道精芒。
“說的具體點。”
“以不變應萬變,以無招勝有招,”戰地氣氛組回應著他的目光,“他們送多少人過來,我們就收多少人,我們不但照單全收,而且還要拉上我們能拉上的一切力量,主動幫著他們運!甚至動員新聯合邦以及東帝國、北帝國的力量,救助我們在巴托亞行省受難的同胞。”
而在這個人口虹吸的過程中,他們自然也完成了對南方軍團的肢解!
看著目光炯炯的老人,戰地氣氛組握緊了拳頭,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既然南方軍團打算把威蘭特人當成他們的銅牆鐵壁,那我們就把他們的磚頭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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