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8章 威蘭特人的曙光(1 / 2)

雖然平時沒什麼正經,淨出些餿主意,但這次夜十拿的主意確實產生了奇效。

在威蘭特聯盟南部邊防軍的配合下,他們很快完成了對第1批進入威蘭特行省境內的4.3萬威蘭特人的篩查,並確認了其中152名攜帶有“死劑”病毒的患者。

令人發指的是,這些患者三分之二都是老人和孩子。

他們的免疫力本來就屬於相對較弱的那一類,上岸前又挨了海水和冷風的一番折磨,不少人還沒挨過“死劑”的潛伏期,倒是先患上了嚴重的感冒。

負責組建隔離區的第3萬人隊將這些患者轉移到了單獨的營區和帳篷,並在完成轉移之後將檢測結果告知了患者。

當得知自己身上竟然攜帶有“死劑”病毒之後,老巴澤爾的臉上頓時浮起錯愕的表情。

“死,死劑?!怎,怎麼可能……我的身體好好的,那些打噴嚏的沒患病,為什麼是我?!”

說著話的時候,那錯愕的表情已經漸漸變成了惶恐。

他倒不完全是擔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想到了和自己同一批出發的妻子。

穿著橙色防化服的士兵坐在他對麵,神色嚴肅地點了下頭。

“根據聯盟提供的研究數據,死劑的發病時間通常在兩周之後。您還沒有症狀,說明感染的時間應該不久。我們希望您能告訴我們,您沿途經過的區域,以及護送……或者說押送你們的部隊的番號,和其他一切您認為有價值的線索。”

說到這兒的時候,他停頓了片刻,用認真的語氣補充了一句。

“我們會儘全力拯救你們,因此也請務必告訴我們您知道的線索……這很重要!”

感受到了那語氣中的嚴肅,老巴澤爾收斂了臉上複雜的神色。

冷靜下來沉思了良久,他緩緩開口說道。

“我的家在亞文特城區……榮軍路,姑且算是核心城區吧。”

“榮軍路?”

那士兵的臉上寫著意外的表情,捏著筆的手在本子上匆匆寫著,沒有停留。

老巴澤爾同樣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你知道哪個地方?”

負責記錄的士兵點了點頭。

“當然知道……應該說不用知道,榮軍路住的都是軍屬。”

老巴澤爾神色複雜的說道。

“而且是陣亡士兵的家屬。”

這是各大軍團承襲自凱旋城的傳統之一,也是從尤裡烏斯元帥時代便開始的社會福利。

居住在榮軍路的軍屬每個月都會獲得一筆撫恤金,並且還會安排定期的健康檢查,同時看病還不需要花錢。

畢竟隻有解決了士兵們的後顧之憂,才能讓他們奮不顧身的向前。

甚至直到一個星期前為止,他享受的都是不遜色於現役百夫長的待遇。

士兵緊接著追問道。

“那您還記得帶伱們離開的是哪支部隊嗎?”

老巴澤爾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動員我們離開的是提爾軍團長的親衛隊,第幾萬人隊我就不知道了,他們的態度還是很客氣的……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應該是頭幾批抵達碼頭的人。但好像也不是第一批,我們到的時候輪渡已經沒了,隻剩下十來艘小船。”

在本子上匆匆記下這句話,士兵緊接著又問道。

“那他們有沒有穿防化服?”

老巴澤爾的眼神陷入茫然,仔細回憶了很久,最後搖頭說道。

“好像……沒有吧,不過我確實看到了防毒麵具。也差不多是那時候,我聽說了瘟疫的事兒,不過大家都不太放在心上,我也沒太在意。”

負責記錄的士兵與站在門口的士兵交換了下視線。

後者的表情有些微妙,壓低聲音嘀咕了一句。

“我聽聯盟的人說……覺醒者的患病率好像並不高。”

“原來如此……”

負責記錄的士兵神色複雜的嘀咕了一聲,將這句猜測作為備注寫在了一旁。

無論病毒是否是提爾軍團長的親衛隊投放,這事和他們肯定都脫不了關係。

等到這場鬨劇結束之後,他們自然會按圖索驥的調查清楚。

完成記錄之後,士兵合上了手中的筆記本,神色認真的看向麵前的老人。

“感謝您的配合,如果有什麼需要補充的線索請隨時聯係我們。另外,由於您身上攜帶有‘死劑’病毒,我們希望您能夠儘量待在隔離區內,避免與其他人接觸。”

“我們會承擔您在隔離期內的一切生活必需品的開銷,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們也會儘力幫你們解決,唯一隻有一點,麻煩您一定不要離開這裡。”

老巴澤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嗨,談什麼麻煩……倒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還得讓你們照顧我。”

他是個傳統的威蘭特人,服從於集體,忠誠於集體,不願給集體添麻煩。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感覺眼前的這些凱旋城的小夥子們,和他印象中的那些凱旋城的小夥子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

他們同樣是服從於集體的,不過對於集體卻有了另一種理解。

他說不上來不同在哪,但兩者確實是不一樣的。

聽到老人的話,小夥子笑了笑說道。

“您說這話就見外了,我們可是同胞,怎麼可能放著你們不管。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我們,千萬彆覺得不好意思或者麻煩。”

說完,他起身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坐在對麵的老人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看這表情意外的士兵,老巴澤爾表情嚴肅的說道。

“對了,我聽說……這個死劑是大荒漠裡的那什麼基因武器?”

被抓住胳膊的士兵遲疑了下,用不確定的口吻說道。

“目前不確定攻擊者身份……但現有情報可以確認,死劑確實是人為設計的。”

這是禁衛軍放出的消息。

他不確定告訴患者是否合適,但長官並沒有禁止他們這麼做。

老巴澤爾點了點頭,鬆開了手,沉默片刻之後,忽然開口說道。

“我突然想起來……出發之前兩天,我好像在光榮路的醫院做過檢查,當時又抽過血化驗,原本半小時就能做完的流程愣是拖了三個小時。我當時還覺得奇怪,但也沒往心裡去。”

“光榮路的醫院?是哪家醫院?您記得嗎?”

那士兵愣了一下,連忙打開剛剛關上的記事本,將這條線索補充了上。

“那兒總共就一家醫院,我們整條街的市民都在那裡看病。”

看著匆匆做筆記的士兵,老人用很輕的聲音繼續說道。

“聽著,如果迫不得已,不必心慈手軟……我願意將病毒帶進墳墓。”

那匆忙記著筆記的士兵停住了手,錯愕地抬頭看向老人。

老巴澤爾咧嘴笑了笑,灑脫的給了這小夥子一個鼓勵的眼神。

“老子能在廢土上活到79歲,已經知足了……想把我做成射向威蘭特人的子彈?我會告訴那個蠢貨,門都沒有!”

他全都明白了。

罪魁禍首就是那個提爾,根本就沒有第二個嫌疑人或者凶手。

整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那家夥自己的陰謀。

再怎麼也不至於乾出這種蠢事兒?這麼蠢的家夥做不到軍團長的位置上?嗬,那都是毛都沒長齊的孩子們才會這麼想。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提爾是個能乾大事兒的家夥。

隻是他確實沒想到,那家夥並不是因為打算在亞文特城搞大事兒,所以才提前把自己這些礙事兒的人弄走。而是在那家夥把他們弄走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在下一盤大棋了。

不過他不會讓那家夥得逞。

即使他隻是個老頭,他也會用自己的辦法抗爭。

士兵愣愣地看著老人,表情肅然起敬。

“……您的心情我理解,但我們永遠不會這麼做。”

老巴澤爾咧嘴笑了笑。

“不會這麼做?但提爾那家夥可不會手軟,你們這樣我很擔心,你們能贏嗎?可彆玩脫了。”

那士兵笑了笑,安慰說道。

“放心吧,我們的執政官先生說了,底線不等同於軟弱,那是我們的盾牌。”

老巴澤爾:“執政官?”

“沒錯,帶著我們所有人的希望,踏上光榮院的穿山甲先生。”

說到這兒的時候,那士兵的語氣帶上了一抹發自內心的自豪。

“我們的執政官先生還說,我們不會用野獸的辦法戰勝野獸,跳進泥潭裡和它們打滾,把所有人都搞臭。我們會用文明人的武器,文明人的辦法,我們不但要告訴他們想都彆想,還要徹底地消滅它們的精神,向我們那些跪下去對權威諂媚的同胞證明,野狗永遠是野狗,永遠勝不了兩條腿的人!”

老巴澤爾怔怔的看著那年輕的小夥子,恍惚中看見了似曾相識的影子。

那是他的爺爺……

或者說,是曾經團結在尤裡烏斯元帥身旁的戰士們。

他們強大,英勇,忠誠,且戰無不勝……整個凱旋城中到處是他們的雕像,處處都是他們的影子。

那是一個已經遠去的時代,就像是威蘭特人的繁榮紀元。

他曾無比羨慕那個時代,也不止一次的感歎過自己生不逢時。

沒想到在自己生命的儘頭,那光榮的影子又再一次的出現了。

“……看來你們的執政官確實是個了不起的人。”

看著一臉由衷感慨的老人,那小夥子爽朗的笑著說道。

“那是自然……說到他的經曆,兩天兩夜都說不完。”

聽著小夥子的話,老巴澤爾開懷大笑出聲來。

“哈哈!那我可不能當沒聽過……等到一切結束之後,我請你喝上一杯,咱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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