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緣劃水帶著一眾玩家們離開了營地,抄起家夥坐上停在營地門口的卡車,奔著亞文特城北邊的方向去了。
雖然發巧克力的大眼走了,但關於舔狗的美好傳說以及那個無限高大的身影,卻留在了一眾小姑娘們的心裡。
後來事情傳到了一些樂子人的耳朵裡,他們頓時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一個二個也興致衝衝地做起了慈善,以至於好幾個存檔點原本用來給前線士兵補充糖分和熱量的巧克力都被買斷貨了。
而那個關於舔狗的故事,也在樂子人們的起哄中漸漸走了樣……
正巧這時候,老娜和精靈王富貴剛從外麵巡邏完回來。
兩人剛從車上下來,就被一群可愛的孩子們給圍住了。
精靈王富貴嬉皮笑臉地剛想和她們打招呼,卻沒想到後者一開口便將他雷了個外焦裡嫩,猝不及防。
“雜魚!糖果!”
“雜魚,雜魚,快把糖交出來!”
“雜魚,雜魚!”
聽著那口不標準的普通話,精靈王富貴差點兒沒把嗓子眼給嗆出來。
“咳,哪個狗幣……不,誰教你們的?”
幾個十一二歲的女孩相視了一眼,年齡稍小的女孩小聲說道。
“蚊子叔叔不讓我們說他的名字!”
她的話音剛落下,旁邊紮著馬尾辮的女孩便慌忙地捂上她嘴巴。
“噓!你說漏嘴了!”
“蚊子啊……我倒是一點也不奇怪,”伊蕾娜擺著一副看熱鬨的表情,把隨身帶著的巧克力遞給了一位模樣看著文文靜靜、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的女孩,同時笑著說道,“蚊子叔叔還說了些什麼?你偷偷告訴我們,我們不會告訴他的。”
那個模樣文靜的女孩臉頰紅撲撲的,握著手中的巧克力糾結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把蚊子給出賣了。
“他還說,這是萬聖節的習俗,聯盟的孩子每到這一天都隻要朝著避難所居民念這句咒語,就能要到糖……”
精靈王富貴:“噗,這家夥怎麼成天不乾點人事兒。”
“哈哈哈!但你不覺得很有趣嗎?反正也沒多少錢。”伊蕾娜笑得肚子都疼了,在一群孩子們懵懂的眼神中,將剩下的巧克力都發給了她們,“記住喔,這句咒語隻能對像我這樣的好人用,對壞人是沒用的。”
“好人?”那模樣文靜的女孩歪了下頭。
伊蕾娜笑著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e……簡單來說就是玩得起的吧,萬一有人沒糖,或者被嚇到了,或者凶你們,你們就說句‘對不起‘,然後跑去找下一個避難所居民就是了。”
廢土已經夠悲慘的了,多點歡樂的東西也沒什麼不好。
亞文特城本是沒有萬聖節的。
但現在有了。
……
亞文特城北部,物流大樓側麵的小巷,一具穿著外骨骼的屍體旁邊圍著幾名死亡兵團的士兵。
那做工精良的裝備一看就不是南方軍團粗放式工業的產品。
多虧了大眼的巧克力,邊緣劃水一行人在附近小孩子們的幫助下,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了橫在垃圾桶旁邊的這具屍體。
也許是因為久曆戰火的緣故,這些孩子看到屍體一點都不害怕,其中一個約莫十二歲的男孩還用食指和邊緣劃水比劃著說道。
“有一個好大的飛機停在物流大樓的樓頂,有人對著他們開槍,然後這個人就掉了下摔死了。”
負債大眼疑惑問道。
“飛機上的人沒下來救他?”
另一個稍大兩歲男孩搖了搖頭。
“他們雖然裝備不錯,
但看起來不太能打。遠處的狙擊手朝著他們開了好幾槍,他們連子彈從哪兒打來的都不知道,也沒還擊。”
“沒錯沒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大眼手上還剩下的糖果,一旁的孩子搶答著說道,“他們直接飛走了。”
工地少年與磚問道。
“那你們聽見槍聲是哪個方向的嗎?”
“這邊!”
幾個小孩子異口同聲的叫道,結果一隻隻手卻指向了截然不同的。
不隻是工地佬和邊緣劃水傻了眼,那些孩子們自己也愣了一下,接著又為到底誰是對的而爭吵了起來。
直到這時,一個站在角落的孩子歎了口氣,低聲嘀咕著。
“很明顯是高斯步槍吧……你們聽到的根本就不是開槍的槍聲。”
他聽父親說過,高斯步槍有好多種,有些子彈出膛的時候是有聲音的,有些在半空能聽見音爆,還有的使用了特製彈頭,隻有在命中的目標之後才有聲響。
工地老和邊緣劃水相視了一眼。
“襲擊者擁有高科技……總之這也算是一條線索了。”
“會不會是學院內訌?”
“哪有那麼多內訌,你當還是在婆羅行省嗎。”
“隻是一種猜測,不過我也覺得這種可能性不高……”
如此說來,應該是啟蒙會的人了。
抬頭看向了物流大樓的樓頂,邊緣劃水眉頭微微皺起。
“……子彈應該是從大樓的另一側飛過來的,來幾個人跟我過去看看。”
“我跟你去。”工地佬舉了下手,自覺地跟在了隊長的身後。
負債大眼將剩下的糖散給了還在為“槍聲到底來自哪個方向”而爭吵著的孩子們。
“好了,你們彆吵了,槍聲的事情先放在一邊……那飛機是往哪邊飛走的?”
幾個孩子相視了一眼,這次倒是沒有爭議,不約而同地將食指指向頭頂。
“它是直接往天上飛的!”
“沒錯!就像飛艇一樣,飛到天上才開始噴火,然後就不見了。”
垂直著飛還行。
負債大眼頭疼的扶住了額頭,滾筒洗頭機笑著拍了拍他肩膀。
“彆灰心,說不準人家就是飛大氣層外麵去了呢?這也算是一條線索了。”
另一邊,邊緣劃水和工地佬繞到了大樓的另一側,朝著亞文特城東北郊望了一眼。
那裡是一片停工的公寓樓,看形狀有點像聯盟的廉租房,不過從那拆除的腳手架來看,這些樓房大概是停工了很久。
廢土上的資源有限,而這個資源不僅僅是指礦產資源,還有工業力、建築力以及勞動力等等。
即便是有著270萬平方公裡殖民地的南方軍團,也很難同時兼顧戰爭與發展。選擇了其中一條路,另一條路就得停下。
畢竟他們沒有死不了的玩家。
有時邊緣劃水不禁會想,沒有玩家的聯盟又會是什麼樣子,亦或者聯盟壓根就不會誕生。
他產生如此的想法倒不是想強調自己有多重要,聯盟的公民應該感激不儘,純粹是擔心若哪天天他們離開了這裡,留下來的人們又該怎樣麵對未來可能發生的挑戰。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越來越難以將這個世界當成遊戲來對待了。
或者換個說法。
這遊戲他玩出感情了。
“……有什麼發現嗎?”工地少年與磚看了他一眼,打斷了他的思緒。
邊緣劃水搖了搖頭,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
“這裡建築太密集了,子彈可能從任何地方射來……
不知道這幫研究員為啥要選擇這棟樓,簡直就像個活靶子。”
“我估計是因為這棟樓能看到‘世界之塔,”工地少年與磚朝著市區的方向瞧了一眼,“我猜那些研究員估計也沒想到,戰爭都要結束了還能被偷屁股。”
說到這兒的時候,他停頓了片刻,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繼續說道。
“我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當時他們正在調查世界之塔的‘疑似母巢生物,啟蒙會或者其他組織的人則盯上了他們。”
邊緣劃水搖了搖頭。
“不管是哪種可能,想找到他們都難如登天……總之,先把那個倒黴蛋的屍體回收一下吧。”
說著的時候他正要轉身,忽然一股警兆爬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