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不棋低垂著腦袋,靜靜地,沉默著,什麼也沒有說。
“你們男人,你們男人,永遠都是這麼涼薄,喜歡的時候把我當寶,不喜歡了就扔在一邊棄如敝履,我還有多少的青春可以讓你們這麼糟蹋。”
“我說了就算你沒了金老大,也不用擔心會有其他人欺負你,我會幫你撐腰的。”楊不棋抬起頭,靜靜地看著麵前用憤恨眼神的瞪著他的肖悠紅。
“嗬……嗬……”肖悠紅忽然笑了起來,她不是不明白,她隻是不甘心啊,不甘心自己的青春就這麼斷在了紅塵中,什麼也沒有落下。
“我知道你現在喜歡上了那個許一芯,她出身好,長得也好,又能寫著一手讓人稱頌的文字,我不怪你,換我,我也會選她,畢竟我是隻是一個破鞋啊。”
楊不棋有些不忍開口說:“你不要這麼說,我從來沒有看低過你,我知道一個女人在這樣的亂世能活著就很不容易,活得好就更難,你已經優秀了,真的,沒有幾個女人能做到你這樣。”
“說那麼多結果還不是喜歡上了那個白玉般冰清玉潔的女人。”肖悠紅滿臉譏諷。
“悠紅,你不要老把一芯扯進我們的事裡來,她一點都不知道我跟你的關係,甚至我和她……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她什麼關係都沒有,也沒發生,甚至我已經好幾個月沒有看到過她了,即使我們住在一個宅子裡。”
知道許一芯不想看見他,所以有時候他明明可以早回家他也會在車裡多待一些時間,直到那扇窗戶熄了燈,才慢慢的往家裡走去。
有時候喝了酒,他很想她,想跟她說說話,可是每次走到房門口時,他連抬手的勇氣都沒有。
好幾次他就那樣在她的房門口睜眼看著天亮,等到裡麵有響動了才急急轉身回屋。
他怕他一個不慎,連這份平穩都要失去了。
他不止一次在深夜裡回想,如果那天他答應了那婚約,是不是他和她早就是一對很恩愛的夫妻了。
隻是生活沒有如果,他和她依舊是兩天永遠碰不著麵的平衡線。
肖悠紅這才知道這兩個人過的是什麼生活,也正是這樣讓她嫉妒的更加發狂,憑什麼,那個女人到底憑什麼,她什麼都不用做就讓一個男人為她如癡如狂,而她拚儘所有去討好對方卻還是逃不過被拋棄的命運。
“她不給你,我給你啊,你以前不就很想我的身子,我現在就把這些全都給你。”肖悠紅一邊說一邊朝對方撲過去,她太懂男人了,也太會撩撥男人的火,加上她身子的誘人本錢,縱使楊不棋知道自己已經不那麼喜歡她了,也知道不該跟她再有什麼,身體還是起了反應。
“你看,你還是想要的不是嗎?”肖悠紅妖媚的勾了下唇角,身子柔若無骨般的纏過去。
她用紅唇一點點撩開他的衣領,卻在觸到那一根鎖骨鏈時,被楊不棋猛的伸手一推。
想再貼上去時,卻發現此時的楊不棋神色早已清明。
“以後你這裡我不會再來了,有什麼需要或者幫助你到時派人來洪門找我即可。”說著他急急往外走。
肖悠紅快步的竄到門口擋在那裡:“想走可以,把你脖子上的那根項鏈給我留下。”
女人的直覺是很可怕的,肖悠紅覺得忽然變了神色的楊不棋肯定是因為那根鏈子。
楊不棋臉色沉了下來,他直直的盯著她口氣陰沉說:“我不想讓我們之間最後的情份也沒有了。”
“嗬嗬……”肖悠紅冷笑起來:“你今兒這般不給我麵子,你跟我有情份了嗎。我今兒也放話在這裡,要嘛你留下來,要嘛把你脖上的鏈子給我留下來。楊不棋,難道我們幾十年的相識還比不上那一條不值錢的鏈條嗎?”
楊不棋不說話,但肖悠紅卻直接撲過去對著他的脖子就拿手去扯。
楊不棋雖然擋開了,但架不住肖悠紅不依不饒,加上鎖骨鏈本就纖細,被肖悠紅扯了個機會一把給拽了下來。
她低頭一看,就看到那個字母X,眼眸猛的一暗,推開要過來奪取的楊不棋,一個箭步衝到窗口把項鏈扔了出去。
楊不棋眼睜睜的看著項鏈越過欄杆落在了那些不知名的野草堆裡。
肖悠紅一臉鄙夷的拍拍手說,譏誚道:“我當個什麼寶,就一破銅爛鐵,楊爺若是不嫌棄,我明兒就讓人買個十幾二十幾條給你送過去。”
楊不棋沉沉的看了她一眼,然後什麼話也沒有說的下樓驅車回了宅子。
其實就憑他和許一芯現在的關係,這條鏈子在不在脖子上,根本就沒有意義,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從來沒想把它拿下來過。
甚至每天晚上都會習慣的去摸摸那個字母,仿佛,仿佛她真的一直陪在他身邊。
此時夜已經黑沉,許一芯那個屋子也早沒了燈,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不想進屋,於是他就這麼一直一直地呆在車裡,直到一輛車在他的前麵停下,許一芯從那車裡跨出了腳。
他猛地坐直了身子,目光貪戀而灼熱的盯著那抹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