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算學(2 / 2)

宋典,嗯,看來此人還不錯。

公孫度一邊往外走一邊暗自想道。

對於這種執著於知識的人物,他還是很欣賞的,跟他類同,畢竟物以類聚嘛。

出了門也沒閒著,拿著毛刷就開始給自家小白馬洗刷,昨日的一場廝殺,不僅僅自己惹了一身的血氣,白馬身上也沾了血,昨日裡他忙著其他事,讓柳毅幫忙涮馬,這馬還不樂意,踢了柳毅好幾腳。

此刻,公孫度一邊梳理馬鬃,一邊在馬耳邊絮叨“還踢人!柳毅要不是看在我的麵上,今天咱們就得吃一頓馬肉火燒!”

小白也不管公孫度表麵絮叨實為威脅的話,隻是歪著頭,用舌頭舔公孫度的臉,搞得公孫度癢癢的,四處躲閃,卻也拿它毫無辦法。

“好好!你昨天乾得不錯,替我解了圍,今天賞你馬料管夠!馬料給你,那你可不能再踢人了。”公孫度輕輕拍著馬脖子,湊近道,就像是在跟它商量一般。

小白甩著腦袋轉圈,讓人看不出來是點頭還是搖頭,搞得公孫度連連苦笑。

正說著,公孫度就聽院子外柳毅喊道“大兄,有人找!”

公孫度回頭,就見柳毅進來院子,口中道“徐榮手下,來接大兄你的。”

孫度點頭,順手將毛刷交給柳毅,一邊走一邊道“小白交給你了,放心!我跟它商量好了,它不踢人了。”

“對了,今晚再多加兩次馬料。”公孫度人都已經走出院子,還不忘回頭提醒道。

“這個?你跟它商量?”

柳毅一臉茫然的拿著毛刷,一人一馬尷尬對視,想起昨天的驚險遭遇,柳毅身子一顫,終究下不了決心靠近白馬。

喀嚓!白馬打個響鼻,扭過頭去,似乎也看不上他的洗涮,低頭喝起水槽裡的清水。

柳毅四下轉頭求救,忽地他望向院門前值守的兵士,招手道“那誰,過來涮馬,沒聽大兄說嗎?這馬不踢人。誒!都彆跑啊!”

作為公孫度的手下,誰不知道他的坐騎是匹怪馬,食量驚人不說,還愛喝酒,愛踢人,是除了公孫度誰都踢,搞得公孫度自己許久沒有馬夫可用,實在是有經驗的馬夫腰都不好,禁不住這馬的一踹。

館舍外,公孫度騎上徐榮手下將校帶的馬,去往約會之地。

騎在馬背上,公孫度打量著左右,皆為涼州悍卒。

與公孫度印象中的那些州郡士卒不同,眼前這些士卒都是從涼州戰場上活下來的亡命之徒。

這些騎兵身上那股從內到外的凶悍,確實讓公孫度印象深刻。

此刻他心中隻有一個詞,人麵獸心,他可以感覺到,這些人都在壓抑著自己的殺戮欲望,勉強維持著這種平常麵貌。

這一獸性被徹底釋放的結果,正如曆史上的關中郭李之亂,打得關中十室九空。

曆史上可以為王朝根基的關中,打得連後勤基地都做不得,後來曹操征漢中,還得從河東輸糧。

涼州羌亂,持續百年。

三百億的錢糧投入,最後卻是一筆爛賬。

這些錢由最開始的軍事投入,到最後被官吏、軍官、豪族上下瓜分,涼州地疲民窮,如何能支撐起百年叛亂,其中多少跟朝廷持續投入的這些錢糧有關。

也是可笑,本來是為了平息叛亂而投入的錢糧,到最後這些錢糧卻成了再次叛亂的誘因。

這種財政窟窿,讓公孫度想起了後世明朝的遼東,一樣的朝廷不惜成本的投入,到最後卻變成了軍頭們要挾中央的籌碼。

明朝財政窟窿的最後資產——關寧鐵騎,反戈一擊,滅了漢人江山。

漢朝財政窟窿的最後資產——涼州勁卒,入主洛陽,掘了漢王朝墓。

多麼驚人的相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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