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公庫也保證了閆信他們這種外來的強勢人群有了可以用以分配的資源,加強了手中的權力,同時繳獲歸公這類規矩在初期就深入人心,也大大提高了這一支黃巾軍的軍紀下限。
清點完庫中積存,他滿意點頭,這才在手下遞來的冊子上簽字。
片刻後,他就來到後山的一處前人遺留的木寨,這裡是首腦們議事之所在。
透過滿是窟窿的窗欞,他看到了柳毅,其人還在為不斷申請加入的大小黃巾而苦惱。
自從他們打響了旗號後,這東萊就處處烽煙,不少人直接自稱柳毅屬下,開始發展流民,形成了大大小小的農民軍群體。
而這些人,無一不向柳毅送出信使財貨,表示投靠的誠意。
這可是讓柳毅鬨心了,這樣搞下去,他的屬下就要突破十萬人了,還都是些整日想著殺官造反的黃巾眾。
“哈哈,渠帥莫憂!”閆信人未進屋,安慰的話語已經傳入。
“玉昌兄,你可算來了,快,你可是咱們的軍師啊,出謀劃策就靠你了。”柳毅見到閆信很是高興,拉著他入座詢問道。
“其實啊,渠帥煩惱的是這些人打著咱們的旗號,卻是勁給咱們惹麻煩對不對?”閆信一下子就看出了症結,出言道。
“對,這些人啊,我可真不敢收,軍紀太差,我今日又收到消息,有夥賊眾屠了好幾個村子。這種匪類,收入麾下,遲早壞事!”柳毅拍手回道。
“我有一法,那便是以鄰為壑,放開山口,將之引入北海郡境內。”閆信似乎對此早有預料,直接建議道。
柳毅眉頭一挑,想起了那日公孫度所講的青州局勢,暗自點頭同意。
閆信見柳毅不言,指著堂中一副簡略的地圖道:“渠帥你看,整個青州半島,在掖國到介亭這一段是最窄的,我等所居膠東山區之地,擋住了掖國一線,而一旦這夥黃巾穿山,便就到了即墨、介亭一線,他們可以沿著沽水活動,憑借山嶺地勢,河流險阻,亦可為我等的外部防禦。”
柳毅頷首,同意了閆信的建議,當即大聲道:“那好,傳令給田健,讓其驅趕東牟這一夥黃巾向即墨活動。”頓了頓,他環顧在場眾人後厲聲道:“若有反抗者,剿滅之。”
“渠帥英明!”眾多頭領當即附和道。
一場簡單的內部會議之後,閆信繼續向山後營地走去,這裡是前營屯駐之所,各部是輪流出去打糧,此時營地內的士卒仍舊在軍官的命令下,加緊操練,喊殺之聲震天,連日裡對豪強的摧枯拉朽攻勢,讓這些新兵也有了不低的士氣。
營地中有處人跡罕至的地方,正是由吳康所統領的傷兵營,閆信正巧碰到吳康帶著白布蒙麵從帳中鑽出來,他晃晃手中酒壺,發出邀請道:“喝一杯?”
吳康看起來比往日裡有神采多了,他將手在帳外的水槽裡洗淨後,又接連換了幾個水槽洗手,這才算完事。他一邊用乾淨麻布擦手一邊回道:“可!”
“某怎麼覺得吳兄你,變乾淨了?”閆信在回住所時好奇發問。
“哎,閆兄忘記了你送我那小冊子了嗎,某在獄中,以及這一路上閒著無事,全給背下來了,其中關於病灶的猜想,通過這些時日的試驗,我是堅信不疑的,那些受傷之人的發病原因,極有可能是那些肉眼不可見的小蟲子所造成的。”
吳康伸出手掌,那雙本就白皙的手掌,此時更是白得過分。繼續道:“這些日子,我進行了多次的縫合、截肢、外傷處理等手段,時刻注意乾淨,加上那些老醫者的湯藥,哈哈,那些傷兵生存率提高了五成,以後看誰再說我們傷兵營是死地!”
......
田家寨村民回去的路上,一個憂心忡忡的青年向村長發問:“村長,你就不怕剛剛那個什麼軍師說的,來年到咱們村子收糧?到時候收多少,可是由他們說了算啊。”
卻不料老村長搖頭,砸吧下嘴道:“我就賭他們在這山裡啊,呆不到明年秋收的時候。呃,若是賭輸了,乾脆點交糧唄,刀把子在人家手裡,你打得過那些如狼似虎的軍士?”
麵對村長的反問,這個後生一想起今天路過嚴家莊園時瞥見的廝殺場麵,趕緊搖頭道:“打不過。”
“對啊!反正都要交糧,不如用這好農具,舒舒服服乾它一年,多交是少賺!若是這夥黃巾跑路了,那便是大賺。”老村長得意點頭,自有一套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