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管承望著王馳拿出來的奇怪海圖,疑惑發問。
他是知道王馳有份祖傳海圖的,據說當年張龍王勢大時,給各郡海賊都發了官位圖冊,其中的圖冊就是以海圖為主,其上記載了那一區域內的詳細海況。
管承祖上其實算是東海郡的海賊,隻是多年來在豪強勢力的擠壓下,跑長廣去了,故而他手上的是一份東海郡沿海海圖。
案幾上的其中一副繪有礁石、山形、海魚是他所熟悉的,另一副嘛,更像是陸地上的地圖,而不是海圖。
而王馳所指的,正是那副類似陸上地圖的海圖,這與他以往看到的海圖完全不一樣,故而很是好奇發問。
“馬韓!”王馳粗大的手指狠狠的點了點海圖,開聲道。
“馬韓?!你瘋了?去那麼遠?去那裡走海路至少要一年!”管承不敢置信的望向對麵的王馳,真以為這人是犯了失心瘋了。
在管承的記憶中,前往馬韓的航線是:先北上到蓬萊,沿著廟島群島到遼東半島,然後再沿著海岸航行至樂浪郡,再南下,才能抵達所謂的馬韓國。
這一路上艱難險阻不說,距離至少有萬裡的海路,光是去花費的時間,就至少需要一年!
去那麼遠的地方搶劫?不說打不打得過,就算是搶到了好東西,怎麼運回來就是個問題。
王馳似乎對管承的反應有所預料,露出了副高深莫測的神色,輕輕搖頭,信誓旦旦道:“那是以前,現在的話,我等抵達馬韓,不需要一年,僅需一個日夜即可!”
王馳此刻也不由敬佩公孫度之才學了,公孫度隨手繪製的海圖被王馳視若珍寶,臨走之前還細細的臨摹複刻了一版,此刻他心中的依仗也在於此圖。
並不是說王馳對公孫度有著絕對信任,
而是王馳回東萊的這一路上,獨自用小船前往大管島,本身也有著試驗海圖正確性的因素在其中,在去往大管島的路上,王馳憑借著公孫度海圖上的方向指示,徑直出了外海,向南航行到地圖所示的礁岩,再轉向西方,果然,直接抵達了大管島!
這種親身實踐後的結果,讓王馳對這副海圖的正確性深信不疑。
而若是公孫度所繪製海圖完全正確的話,如公孫度海圖上標的距離所示,他們所在的成山直線距離樂浪郡隻有不到400裡,距離馬韓不到600裡,隻要他們敢於衝向無垠的深海,悶頭跨越短短600裡海途,就能直接抵達馬韓國。
“小管你看,”王馳用手指比劃著距離,給管承解釋圖上信息。
“馬韓的方向,是我們的正東方。看地圖上的距離,600裡不到。如今正是刮西風的時候,順風之下,我們的船速至少過更【120裡/更,即20.75km/h】。
也就是說這一段距離,日夜兼程之下,全速行駛,我等隻要不到5更【12h】的時間就能抵達馬韓!”
“什麼!?”管承的世界觀正在遭受衝擊,王馳的提議是大膽且瘋狂的,然而更瘋狂的是這副海圖所昭示的信息。他有些不知所措,一雙大手捂著臉龐,死死盯住那副海圖,一臉不敢置信,那模樣就像是蓋天說的忠實信徒,第一次接觸到渾天說一般。
王馳見到管承這副神色,趕緊握住管承不知所措的手急聲道:“小管!你還沒發現嗎?我等與陸上的豪強相比,落後啦!你看看兄弟們都拿的是什麼武器?鏽跡斑斑的環首刀,還是幾十年前的老物件。
可你看看那些豪強,哪一家沒有幾把精製長刀?沒有幾把弓弩?張伯路稱王的時候,先輩們縱橫九郡,無人可擋。可那鄧太後用一把尚方弩就將先輩打得到處流竄。
這些年我等陸上打不過豪強,海上打不過商船,那我等算什麼?海上打漁人嗎?”
管承聞言不由點頭,他也感覺到了,日子確實越發艱難了。
“大漢的豪強進步了,他們有強弩,有兵甲。可是,這世上真正在進步的豪強才有幾家?大部與我等一樣,因停滯不前而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