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少時去過三韓,那裡的土著愚昧無知,官府治理也根本無法與大漢相比,兵卒更是羸弱不堪。若不是有大海阻隔,三韓早就被我等鬨翻天啦!
今時今日,我等與馬韓,就如豪強與我等,隻是這回我們進步,他們落後!我們有強弩進攻、有兵甲防身,有海船作為退路,還怕什麼?不過區區600裡海途,想當年某行船走過萬裡,眼都不眨一下!”
管承的臉色變換,逐漸被王馳說動,他反應過來,拍手道:
“是極!現在我等也算是那公孫度的手下,還有糜家的支持,有靠山,有錢糧,有兵甲,這天下,何處不可去?
況且時移事易,如今角色轉變,我等成了進步一方了,馬韓,蕞爾小邦而已!落後了,就得挨打!”
“賢侄所言甚是,落後就得挨打!”王馳見管承答應,不由豎起大拇指讚道。
“隻是,我等去往馬韓是順風,回來呢?逆風可不好行船。”管承注意到一處困難,發問道
“放心,這一點我早有謀劃。還記得今日那糜家商船上的帆裝嗎?我等先去蓬萊一趟,找糜家給船都換了帆裝,三桅都給換上!到時候歸途亦是順風!”
王馳早有預料,不假思索將自己的想法道出,這老海賊對於劫掠一事簡直是血脈天賦,從糜家商船歸來的短短時間就規劃好了一切。
管承見王馳那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以為這是王馳深思熟慮後的法子,卻不知此事是王馳的心血來潮,即便親身試驗過了,王馳也不知道公孫度關於東海這段海圖的真正準確性,但是這也攔不住他想要冒險的衝動。
就王馳那種瘋狂的勁頭,以及他對背叛的手下狠厲處決的作風上看,王馳的確是個合格的海賊。
二人達成一致,開始對後續細節進行補充:“嗯,此事我等需要如此....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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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北海國,膠東
管亥將刀自身下屍體上拔出,然後輕輕一揮,揚去上邊沾染的血水。
“這是第幾波襲擊?”他一邊用抹布擦拭刀身,一邊問一旁的手下。
“自我等入北海以來,這是第十四次了吧!想不到北海這麼亂!”一旁打掃戰場的屬下聞言心中默數了下回道,接著一臉熱切道:“渠帥,要不我等直接在此起事吧!”
管亥搖頭,輕輕瞥了那手下一眼道:“這些饑民能成什麼事?我太平道精兵如今儘在泰山之內,統領們如今正在商量出兵青州的事宜。我等此行之任務,隻為了刺探朝廷在青州的虛實而已。”
說完管亥騎上馬,就要繼續前行,這時有手下提著把染血匕首彙報:“回渠帥,屬下剖開那匪人的腸胃看了,沒多少糧食,倒是有些人的骨頭,恐怕,膠東已經到了人相食的地步了。”
管亥沒有意外,他望向遠處的原野,入眼儘是枯黃,山丘坎坷起伏,遠遠看去,就如重疊在一起的瘦骨嶙峋的饑民軀乾。
他轉過頭,有些不忍再望遠方,手裡緊緊握住馬韁,一股憤怒情緒在心中升騰而起。北海!正是他管亥的老家啊!沒想到被孔融那老兒糟蹋到如此地步。
這一次管亥借著公事,順便回趟老家,本意不說衣錦還鄉,但也能憑借黃巾渠帥的身份,給鄉人帶去保護。
可當他靠著記憶尋到少時村莊,記憶中的地主大宅成了廢墟,鄉親們的窩棚也被燒了,行走在鄉野間,遇到的也儘是些土匪強盜,已無人認識當年那個隨大賢良師打天下的少年管亥啦!
那一日,他憑著記憶裡的模糊圖像,終於在後山坡的三棵柏樹下找到了父母的小小墳塋,焚香祭拜之後,他立在小山上,在父母墓前,麵向一片灰敗的故鄉,心中立下誓言:“孔融老兒,我管亥必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