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明蓁先去耳房洗漱,出來後,就見陳霖淮一臉關切地在房中等著她。
“蓁蓁,我聽秋葉說,你今日早食和午食用得很少,是哪裡不舒服呢?”
明蓁沒料到他連這個都知道,搖頭輕笑道:“無事,可能是今日睡得太久了,便沒了胃口。你也見到了晚間我用的飯食並不少。”
陳霖淮關切地囑咐道:“肯定是這些日子你跟著我東奔西走累到了,現今回了家,你就好好歇一歇,鋪子裡的事交待給下麵的人做,不要過於操勞。”
“知道了,原本我也沒做什麼,今日不過是和葉姐姐一起說了說香料的事。”
明蓁並沒有在意,鋪子的事情並不多,她二兩日去一次,根本就累不到。
兩人坐著說了一會話,盛霖淮心裡記掛著今日新得的幾本兵書。
“蓁蓁,時辰不早了要不你先歇息吧,我再去書房看一會兵書。”
明蓁知道他這人癡迷兵書,倒也沒有阻止。吩咐人往書房送了一個炭盆,送他出了房門,便獨自一人先歇下了。
原以為白日睡得多,晚間會睡不著。沒料到一沾到了枕頭,明蓁便很快進入了夢鄉。不知睡了多久聽到身邊有窸窸窣窣的響動,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見陳霖淮已經回來了,脫了外袍就坐在床榻邊。
“夫君,你回來了,什麼時辰了?”
陳霖淮一臉的歉意,“蓁蓁,吵到你了?已經二更天了。”
明蓁已經慢慢清醒過來,她翻了個身側躺著望著陳霖淮,心中很是奇怪。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正打算睡呢,我身上涼,緩緩再睡。”陳霖淮怕過了涼氣給明蓁,所以才在床邊坐著暖一暖身子。
明蓁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細心之處,心中一暖,忙掀起被子示意他快躺下。
陳霖淮搓了搓手覺得身上沒有那麼涼了,這才躺到明蓁身邊,將她擁進懷裡。
睡了那麼久,明蓁此時反倒來了精神。
“夫君,你今日讀的是哪本兵書,怎會耽擱到這麼晚。”
一說起兵書,陳霖淮眼中的光芒更盛。
“盛公子所贈的是本朝一位將軍所著的兵書,是他在行軍中關於帶兵、訓練以及對敵時的實記。他治軍嚴明、訓練有方,曆經大小戰役十幾場無一敗績。他所著的兵書,字字珠璣,句句箴言,讀來讓人隻覺熱血沸騰,恨不得能跟在他身側聽其教誨,與他一同並肩作戰。”
聽他如此推崇這位將軍明蓁也起了好奇心:“不知夫君所說的是本朝哪位將軍?”
陳霖淮皺眉道:“說來也是奇怪,此書的扉頁上隻有“子元手記”一行小字。應是一位名為子元的將軍所著,但我竟從未聽過他的名姓。如此兵法奇書理應在軍中廣為傳播才是,可是不管是在台縣的書鋪,還是在省府的書鋪中我都未見過這本書。”
“子元……”
明蓁低聲重複了一遍,“盛公子也未曾說是哪位將軍嗎?”
陳霖淮搖了搖頭,“未曾,盛大哥隻說這些兵書是他偶然間收集得來,並不知是何人所著……”
他的語氣中滿滿的遺憾,對著書之人崇拜至極。明蓁安慰他道:“夫君也不必心急,等到來年二月你入京趕考之時,可以在京城打聽一下。若這位將軍真的是本朝名將的話,一定能打聽出來的。”
現今也隻能如此了,陳霖淮心中便不再多想。
“蓁蓁放心,我心中有打算的。夜深了,快些睡吧!”
他低聲誘哄著,明蓁窩在他的懷裡,找了一個舒適的姿勢,便閉眼睡了過去。
次日,明蓁依舊是睡到天色大亮時才起身,她不禁有些懊惱。雖說家中沒有婆母不用日日請安,但她以往可從不貪睡的,這幾日也不知是怎麼了。
勉強用了些飯,又處理了一些家事,明蓁便帶人回了娘家。
周氏見女兒回來,自然是高興,口中卻不停埋怨她。
“回來也不提前給我送個信,娘也好準備準備。”
“娘這話說的,女兒回娘家還要準備什麼?”
明蓁在母親身邊還是嬌氣滿滿,仿佛還是未嫁時的那個小姑娘,周氏看了很是欣慰。當年周氏還唯恐女兒嫁人後會受委屈,如今見她這幅模樣,分彆是被夫婿寵著的。
反倒是她們原本看好的孟家,如今是一地雞毛,明珠那裡與婆家矛盾不斷,近幾日又鬨到了娘家來。
“明珠昨日剛回了娘家,哭鬨連連。說是因為她有了身孕,孟高氏就想讓明珠身邊的杏兒去伺候孟玉堂。”
雖然和明珠的關係不好,但聽了這事,明蓁也替她不平。
“明珠剛剛有孕,正是緊要的時候,她婆母怎能提起此事。難道就不怕她心緒不安,影響了孩子嗎?”
“誰說不是呢……”周氏冷笑連連,“那孟高氏也不過是個鄉間窮秀才之女,也不知從哪裡聽來的規矩,竟擺起了老夫人的架子。居然說大戶人家的公子身邊都有通房丫鬟,說明珠有孕不能伺候夫婿,讓杏兒代替她照顧,也不必給名分……”
周氏無比慶幸女兒當初沒有和孟家定親,孟家不過是鄉間的普通農家,一家子衣食堪堪夠溫飽,便想如同大戶人家一樣行事。
以前,她看孟高氏還有幾分傲骨,這兩年行事竟越發的糊塗起來。
“你二嬸昨日又來找我,讓我替明珠出頭,被我給推了。她前些日子鬨著給要給明舉納妾之時可曾想過也會有今日?”
明蓁陪著陳霖淮去省府趕考的時候,大嫂劉巧娘生下了一個女兒。明蓁當時無法來參加滿月宴,托母親給孩子送了份禮。
因為是個女兒,二嬸心中很是不滿,劉巧娘剛出了月子便鬨著要給兒子納妾,惹得劉巧娘傷心不已,還差點因此斷了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