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來勢洶洶,上百騎人馬一齊向著此處奔來,馬蹄聲震徹山穀。
為首的還是昨晚出現在驛館的那位千戶,他掃視了一眼山穀中的情況,勒住韁繩。
“將穀中所有人全部拿下!”
“是!”
錦衣衛飛身下馬,抽出腰間的佩劍將陳家的護院圍了起來。
陳霖淮並不驚慌,他收起手中的劍,高聲問道:“大人想要拿人,也要告知我們犯了何罪,否則我定要去京中尋一個公道的。”
那名千戶高坐在馬上,冷笑道:“何罪?勾結反賊,窩藏逃犯可是大罪,今日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大人這話我等不服,這些逃犯明明是我等擒獲的,何來勾結之說?”
“你們擒獲的?你可知這些逃犯,我們錦衣衛追捕了多久?昨夜在驛館,若不是你們裡應外合,逃犯豈能輕而易舉地逃過追捕。你們的這些伎倆我早就已經識破,是故意放這逃犯離開,就為了可以將你們一網打儘的。”
“大人布局周密,在下佩服!隻是,大人確實弄錯了。在下是進京趕考的武舉,並非是什麼反賊。這些人在穀中行凶之時被在下撞見,所以與護院一起出手將他們擒獲,穀中眾人皆可作證。”
那名千戶卻不根本聽陳霖淮的辯解,甚至也不管一旁張家人的異樣,依舊厲聲下令。
“拿下!”
陳家的護院自是不會眼睜睜看著陳霖淮被擒,他們立刻抽出刀劍擋在前麵。一時間劍拔弩張,穀中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眼看著雙方就要交手,一陣馬蹄聲從山穀另一頭傳過來,幾道身影很快便飛馳到了眾人之前。
原本對著陳霖淮高傲不已的千戶,忙翻身下馬和山穀中的錦衣衛一起對著來人行禮。
“卑職見過指揮使大人!”
明蓁在馬車上聽到來人是錦衣衛指揮使,不由心中一沉。她曾聽她爹說起過,錦衣衛的指揮使呂濟良是當今聖上最信任之人。一名小小的逃犯竟能驚動與他,想來逃犯的身份必定不一般了。
想到這,她更加擔心起外麵的情勢來,也不知這位指揮使是否和那千戶一樣是非不分?
透過掀起的車簾的一角,明蓁隱約可以看到那位被稱作指揮使的人是中年人模樣,他身軀偉岸,相貌堂堂,約莫便是那位呂大人了。
明蓁猜的不錯,來人正是錦衣衛的指揮使呂濟良,他麵上神情肅然,辨不出喜怒。
“李千戶,逃犯可否抓到?”
“回大人,卑職帶人從京城一路追捕至此,已將逃犯和他的接應之人全部抓獲。”
“接應之人?”呂濟良掃了一眼麵前的陳霖淮,神色微頓。
“這些人都是嗎?”
“是,這些人昨日在驛館中窩藏逃犯,今日又與反賊彙合,劫殺張家族人。卑職正準備將他們一起抓捕歸案。”
陳霖淮曾聽景王分析過如今京中的一些情勢,知道錦衣衛中有張家的鷹爪,但是這位呂大人的態度卻是不明的。
他冷笑一聲,高聲道:“千戶大人這話,在下是不能認的。方才已經說過了,在下隻是一名進京趕考的武舉,並不知什麼反賊之事。況且,在下抵達這山穀之時,逃犯早就已經將前方車隊的人劫殺了,甚至還想要搶劫我家的車馬。在下出於自保,將這一夥人全部擒獲。如今他們既是錦衣衛要抓捕之人,在下不說有功,但也不能被套上反賊的名頭。”
呂濟良翻身下馬,徑直走到陳霖淮身邊,他盯著陳霖淮打量了幾眼,目光如炬。
“你是進京趕考的武舉,姓甚名誰,何方人士?”
“在下陳霖淮,乃是濟州府台縣今科的武舉,這是在下的文書。”
陳霖淮從懷中取出文書,遞給呂濟良查閱。
薄薄的一紙文書,呂濟良隻翻看了一眼,便交還給他。
“這些反賊都是你帶人擒獲的?”
“是!”陳霖淮並沒有推諉,“在下剛至山穀,便遇到他們挾製一名女子要離開,隱約聽到那名女子在高聲斥責逃犯忘恩負義,還沒弄清楚狀況,這夥人便要打劫我家的車馬。在下自然不會縱容他們行凶,便出手將他們擒獲。”
呂濟良點了點頭,“身手不錯,今科武舉,你名次如何?”
“在下僥幸,中得武解元之名。”
“武解元?”呂濟良似乎輕笑了一聲:“後生可畏!”
扔下這話,呂濟良便轉過身去,他掃視了一眼山穀中的張家人,隨即厲聲道:“李千戶辦事不利,免去官職,回京後自去刑堂領罰。將反賊以及張家眾人一起帶入京城,其餘人等可以離開山穀了!”
剛剛回過神來的張家人,在一旁聽到大為不滿。立刻便有人上前抗議。
“大人要抓反賊和我們有何關係?你們胡亂抓人,不怕首輔大人知道了怪罪嗎?”
呂濟良冷笑道:“首輔大人知道了也是要謝我的,若不然就憑張小姐做下的事,這窩藏亂黨,勾結反賊之名,你張家可承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