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柔嘉在一旁已經聽傻了,那逃犯闖入驛館脅迫與她,她一個弱女子有什麼法子,隻能聽從。
她哪裡知道此人是亂黨,錦衣衛竟敢要冤枉她?
既然呂濟良這麼說了,陳霖淮也就不再多管。他命令長貴等人將製服的逃犯交給錦衣衛,便準備離開了。
陳霖淮並沒有上馬,而是登上了明蓁的馬車。山穀廝殺了這麼久,他唯恐明蓁那裡被驚到。
陳家的車馬緩緩前行,一旁的張柔嘉卻有些焦急,她猛地衝到馬車前,張開手臂將馬車攔住。
“公子請等一等!”
張家的丫鬟婆子嚇得神色大變,有人上前想要阻止張柔嘉的舉動,可是她絲毫不理會。
“公子方才救了小女子一命,還沒來得及感謝。還請公子告知到了京城之後的居所,小女子家人定會上門致謝!”
聽到她這一番話,剛踏進車廂的陳霖淮立刻黑了臉。他忙對明蓁解釋:“蓁蓁,我可不是為了救她才出手的……”
明蓁握住他的手,“夫君,不要說了,我自然是信你的。”
不提他們和張家的血海深仇,明蓁也是相信陳霖淮的。
張柔嘉等了許久不見車廂裡有什麼回應,不由又高聲說道:“公子若不方便告知,也可直接到我張府拜訪……”
“小姐慎言!”車廂裡傳出一道女聲,如同嬌鶯初啼,清脆悅耳,讓張柔嘉頓時楞在了那裡。
“我夫君說了,方才是為了保護我的車馬免受驚擾才會出手擒獲那些賊人的。我夫君未曾救過小姐,無需小姐道謝。我們夫妻著急趕路,還請這位小姐讓開。”
張柔嘉沒有料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的,她傻愣在那裡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應,一旁的張家仆婦忙上前將她拉開。
長貴見狀,立刻驅趕馬車疾馳而去。直到馬車走了許久,張柔嘉依舊站在那裡,不敢相信救她的人竟然已經成親了。
明蓁並不在意那位張小姐,她更擔憂陳霖淮的身世暴露。
“咱們還沒有進京,就遇到了這種事,還和張家人有所交集,隻怕是會連累到你被人注目。”
原本他們是打算進京之後低調行事,隻待來年二月武舉之時陳霖淮能一舉奪魁。可若是因為此事便張家注意到,他們如今的實力尚弱,恐會有些麻煩。
陳霖淮卻並不擔心,他安慰明蓁道:“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咱們再想法子就是。”
如今也隻能如此了,明蓁收起心頭的擔憂。到了京城還有更多的險阻在等著他們,這些事又算得了什麼。
明蓁和陳霖淮不知道的是,在他們慢悠悠地往京城趕的時候,錦衣衛的指揮使呂濟良早就先一步回京,向皇上複命去了。
“啟稟陛下,成王餘孽已經儘數抓獲,微臣辦事不利請陛下責罰!”
當今的天子隆成帝端坐在禦案之後,示意他起身。
“雖說錦衣衛看管不利,致使犯人逃脫,可也趁此機會將他們一網打儘。濟良功過相抵,朕便不罰不賞了!”
“謝陛下!”
呂濟良起身,將此次抓捕時出現的意外回稟。
“微臣特來請示陛下,張家的那些族人該如何處置?”
隆成帝神色微冷,沉思片刻後輕笑道:“張家小姐不過是個未經世事的小娘子,遇到逃犯威脅,害怕了些,實屬人之常情。將張家一乾人送回張府,好好寬慰一番便是。”
“是,微臣領命!”
呂濟良早就預料打起了這個結果,他轉而和皇上說起另一件事。
“此次抓捕成王餘孽,錦衣衛李千戶辦事不利險些讓他們逃脫。多虧了一位進京趕考的武舉出手,將反賊儘數擒獲。”
“哦?”隆成帝來了興趣,“哪裡來的武舉,你細細道來。”
呂濟良將陳霖淮在山穀中舉動,儘數說給皇上。
隆成帝麵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看來朕力排眾議,重開武舉是對的,若不然去哪裡尋這等英勇之人來為國效力。”
“皇上聖明!”
呂濟良又低頭回稟道:“山穀中的事,關係到張家小姐的名聲。微臣恐怕張大人會遷怒這名武舉。若是因此影響到皇上為國招賢納士的大事……”
“哼!”隆成帝冷笑一聲。
“你說的不錯!既如此,你便到張家那裡提點一下。朕還要看看這位名為陳霖淮的武舉能否在會試中脫穎而出呢。”
呂濟良應聲退下,眼底的神色莫名。
這些事,明蓁和陳霖淮自然一概不知,經曆了近兩個月的長途跋涉,他們此時終於抵達了京城。